第十一章 来世

在宇文煊给宇文治考书时,在距离长安很远的并州发生了一件手指尖那么点大的事情,但是对郝家这是件天大的好事情。郝舜达焦急得在产房外转来转去,先还听见妻子的喊叫声,产婆大声对妻子呼喝道:“喊什么,喊什么?憋住气,才有力气生,一喊就泄了气,劲就泄了。使劲,使劲啊。”妻子大声呻吟:“呀,这胎怎么这么折腾人啊。前面两个小子都没有这么费劲,这胎是丫头怎么还这么费劲啊,哎呦,疼死我了。”产婆的粗喉咙道:“夫人真会说笑,你怎么知道是丫头,说不定呀,还是个带把的小头子。”沈谙气喘吁吁道:“娘娘庙门口的算命说的,哎呦,疼死我了,他算得可准了,大家都找他算。”

产房外的郝家六岁的大小子郝运咕囔道:“我可不想要个带把的。”郝舜达笑得都要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憋住笑道:“儿子,你知道什么叫带把的,嗯?”六岁的郝运给了父亲一个鄙夷的白眼,意思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知道啊,道:“哼,带把就是长小鸡 鸡呗,就像我和弟弟一样,不好,弟弟净会跟我抢东西。”说着还抬高下额不屑地指指四岁半的弟弟郝莱,后者正撒尿淹蚂蚁,忙得不亦乐乎。郝舜达狂笑不止。

笑完,才发现产房没动静了。忙跑过去拍门,喊着妻子的名字,“沈谙,沈谙。”家里仆人张妈出来掩上门,推着郝舜达下去,叫道:“哎呦,老爷诶,这不是男人能进来的地方。”

“夫人怎么样,孩子怎样啦,怎么没动静了,啊?”郝舜达伸着头越过张妈往后看,“没事,没事,夫人痛昏过去了,产婆正拿针扎夫人痛穴呢。”张妈把郝舜达推到产房几丈远的安全距离外,急急忙忙又跑回去,迅速把门关上。郝舜达的心都揪起来,手心全是汗,连旁边的郝运都一脸紧张,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只有郝莱还在哪里修建堤坝巩固尿淹蚂蚁的壮举。突然,产婆又大声喊:“使劲,使劲啊。”

“吱呀”产房门迅速打开,张妈伸出头,“老爷,夫人醒了。”门又迅速关上。好一会,听叫妻子一声大叫,门倏的打开,张妈大叫:“老爷,生了,生了,是小姐。”“好,好。”郝舜达赶紧跑往产房,到门口不知怎的就摔了一跤。郝莱一激灵,放下手中大业,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把哥哥郝运挤在一边,郝运急眼道:“又跟我抢。”

等郝舜达爬起来跑进产房,看见妻子虚弱的躺在床上,孩子安静的躺在张妈怀里。张妈把孩子递给郝舜达,郝舜达伸手又缩回来,在衣服上擦擦手,接过孩子,笑得合不拢嘴,“闺女,我闺女,哦,哦,叫爹,叫爹。”襁褓里的小婴儿白白嫩嫩,黑眼仁亮亮的,好奇的看着面前狂喜的这个人,又骨碌碌的乱转,四处看,头发长长的,都盖过耳朵了。郝运道:“爹,爹,妹妹还不会说话呢?怎么会叫爹呢?”郝莱大声道:“爹爹,让我抱,让我抱。”

郝舜达弯下腰,对郝莱说:“你太小,不能抱,可以看看。”小婴儿看见郝莱流着口水的面孔突然凑过来,吓一跳。“这什么地方,这些是什么人?自己怎么在一个小小婴儿的身体里,不会是。。。。。”

郝莱戳戳小婴儿嫩嫩的小脸,转头对父亲道:“爹,她好软哦。”郝运翻了个白眼,真是个白痴弟弟。床上的沈谙缓了一会儿,觉得力气慢慢又回来了,“舜达,把孩子给我抱抱。”郝舜达把孩子递过去,小婴儿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随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汗味有奶味,绝对是母亲的气息。沈谙抱着闺女轻轻椅着,突然对产婆道:“这孩子怎么没哭啊?”大家一愣,刚刚太高兴了,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产婆抱过孩子,剥下孩子抱被,提着孩子小脚倒过来,小婴孩心里想:“别,别,我刚刚忘了要哭。我现在马上就哭,不需要这招。”可是自己说不出来,要是说出来,可能会把大家下个半死。已经身不由己的被倒提起来,血一下子涌到头上,哇哇大哭,这一哭气壮山河,惊天动地,郝舜达喃喃自语,“好听,好听,啊,有了,名字就叫郝听。”沈谙也赞同,小婴儿心中想:“还真直白。”可是没有自己反对的余地,郝听就郝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