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张弛
太后在房里走来走去，焦急万分。宏奴一直瘫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太后嫌恶的瞥一眼地上一滩烂泥似的宏奴，“你瞧瞧你那个怂样，哪像个男人？是不是做太监做久了，真成了太监。要不，本宫成全你，把你一刀给阉了。”
宏奴一下子爬起来，不敢吭声，立在一侧。
“张大人到了没有？”太后暴喝一声，宏奴一哆嗦。罗琳一路小跑进来：“太后，张大人马上就到。”
“罗琳，你再去门口候着。”罗琳赶紧应着，一路小跑，刚到门口，就迎上了张弛，“大司空，太后正在里面等您呢，正在气头上，您小心应对。”
“我知道，罗琳，不要叫我大司空。”张弛看着罗琳，罗琳依然满脸谦卑，但是面容不再年轻了，不再是当年杨祥芷身后那个温柔敦厚的小丫头了。罗琳小声问道：“张公子好吗？”
“不要叫张公子，那是你儿子。”张弛满心愧疚，他这一辈子欠罗琳的实在太多，罗琳总是不计回报为杨祥芷和自己付出，从来没有想过回报，可能从来没有闪过这个念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认，只能通过别人的片言只语来探询儿子的境况。张闵也不知道罗琳使自己的亲身母亲，还一直以为是乳娘。以为自己是张家嫡长公子，母亲是大司空的正妻杨祥沅。
杨祥芷一出宫门，就看见张弛站在门口深情款款的看着罗琳，心里的火一拱一拱往上冒。沉声道：“大司空！”罗琳赶紧后退两步。
张弛倒身一拜，“下官参见太后。”太后“哼”一声，没搭理，自顾走进去。
张弛也不恼，笑笑跟着走进去。
杨祥芷一屁股坐在胡床上，不看张弛。宏奴赶紧给张弛行礼：“大司空。”张弛赶紧回礼：“宏大人，不要过于担心，事情我已经了解，会有转机的。”说完，使个眼色，宏奴轻手轻脚的退下。
“生气了？”张弛贴着杨祥芷坐下，伸手搬过杨祥芷的脸。“大司空，请您放尊重些。”杨祥芷身子一拧。“好，我放尊重，放尊重。”说着，嘴巴凑过来，亲在杨祥芷脸上，胡须扎的杨祥芷痒痒的，憋不住嗤嗤笑起来。
张弛呼吸急促，顺着杨祥芷的脸颊亲到耳垂，轻轻舔着。杨祥芷瘫在张弛怀里，嘤咛道：“你去找罗琳呀，你们早就是老相好了，找我干嘛？”张弛把杨祥芷扑倒在床上，纵意恣怜，喃喃道：“我找的就是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找的就是你，阿丑，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
衣衫一件一件脱落，杨祥芷翻身在上，“可是，你是罗琳的第一个男人啊，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啊。”
杨祥芷胸前的波涛汹涌让张弛目眩神迷，他伸手去抓，像是不安分的兔子，总是跳出张弛的掌心，就像杨祥芷这个人，总是让自己把握不住。“阿丑，是你把我推给她的，你那时让我亲，让我摸，甚至我们都裸呈相对，可是你就是不让我要你，见我受不了，就把罗琳硬塞给我，每次都这样。这样觉得还不够，又把你死了丈夫的姐姐杨祥沅推给我，目的就是控制我。想起来你真够坏的。嗯？”握住杨祥芷的纤腰，左右旋转。
杨祥芷娇喘吁吁，“嗯？你不坏吗？你跟当朝太后上床，给死去的宣帝戴绿帽子；你架空当朝皇帝，处处掣肘，让当朝皇帝当傀儡；你还跟皇帝的乳娘罗琳通奸；嗯？你淫秽后宫。你结党营私。那些坏事数都数不过来。嗯？你还不坏，你不坏还有坏人吗？”
“嗯，我坏，我是坏。可不是都因为你。你要是能放下眼前荣华富贵，我什么也不要，我们一起走，走得远远的。你能放下吗？”张弛停下动作，直视杨祥芷的眼睛。
杨祥芷避开眼睛，“嗯，嗯，好人，求求你，别停别停。”
张弛一下子把杨祥芷从身上推开，翻身起来穿衣服。杨祥芷正在兴头上，大声道：“你干嘛？”
张弛捏住杨祥芷的下巴，恨不得把它捏碎。逼视着杨祥芷，“我真想掐死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自私、无情，永远只想着你自己。当年，你保留着清白之身，只是为了换取荣华富贵，可是你又不放弃我，你要控制我，你利用我。你用杨祥沅控制我，你用罗琳控制我，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棋子。”张弛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充满血丝。双手抚上杨祥芷细嫩的脖子，嘿嘿笑起来，“你说，要是我一使劲，就断了。看你还怎么追求你的荣华富贵，怎么追求至尊权力？”
看着张弛越来越疯狂，杨祥芷有些害怕了，这样的张弛她没有见过。自己见过的张弛都是温文儒雅，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张弛的手慢慢收紧，杨祥芷觉得要喘不过起来。“你疯了，你快放手，不然我叫人了。”她用力掰张弛收紧的双手。“你叫啊，大声叫啊。让所有人都听见，让所有人都看见，最好让皇帝亲眼来看看，看看他贵为太后的母亲是如何跟别的男人上床的，欣赏一下他的母后和他的大司空如何颠龙倒凤的？”
张弛稍微松开手，嘲讽道：“这下可以叫了。”杨祥芷干咳一阵，想叫可是不能叫。“呵呵，不敢叫吧。”手又收紧，杨祥芷真的喘不过起来，眼睛都上翻了，她发不出声音，只是止不住的流泪，伸手去抚摸张弛的脸，可是就那么几寸的距离，好像像隔着天涯那么远，手指尖刚触到张弛脸庞，就掉下来，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张弛。
张弛看着杨祥芷眼睛翻白，脸色紫涨，舌头都伸出来了，张弛瞧着这个他用一辈子心神精力爱着的女人，这时候只是一个等死的女人。倏地放开手，杨祥芷一下子瘫在床上，用力咳起来。
张弛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祥芷，“你知道吗？你这时候一点都不美。”说着，还拿来一面小镜子，杨祥芷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眼泪鼻涕一把，脖子上五道紫手印，像个鬼一样。“啊！”一声惊叫，扔掉镜子。
张弛站起身，整整衣襟，“禁宫要闭门了，我得走了。皇上这是试探你，他是要为他儿子继位铺路了，希望你不要挡道，不要想像控制他一样控制他的儿子。不过，他这时候想要奋起，晚了。至于宏奴嘛，还是舍了吧。想要男人，多得是，改日送你一个更好的。”
张弛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闵儿的孩子筗儿已经五岁了，罗琳还没有见过自己孙子，明日，让罗琳见见吧。谢谢太后，下官告退。”
张弛施然走出去，又恢复成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恢复成盛名“小刘琨”的男子，恢复成行走在街上都有女子投瓜果的男子，恢复成那个身陷重围而不变色的男子。
隐在暗处的宏奴悄悄退出去，面上一片狠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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