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萧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的,剑眉星目,身如松柏,仪态风流,又惯会做温柔体贴的姿态。
所以他才能短短几个月便哄得我阿姐倾心,以命相许。
可男子多薄幸,谁能想到那个口口声声愿为我阿姐去死的落魄书生,竟是这大齐尊贵至极的东宫太子。
而涉及到生死,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你跟裴相说,孤身上被种了一只幼蛊是什么意思?」
「那是什么蛊?可会危及孤的性命?」
「要怎样才能解开这蛊?」
萧璟字字句句,问都是与他相关的事。
完全忘了关心一句裴姝的身体。
裴相在一旁听着,面上神色如常,只是那晦暗了一瞬间的眼神,终究还是泄出些许不满。
看来裴相与萧璟,也不尽如传闻那般翁婿和睦情同父子。
我垂下眼帘,恭敬而温顺地答:「殿下身上的蛊,名叫同生蛊。」
「此蛊种于人身上,于人非但无害,反而好处极多。不仅能永葆青春,还能拿自己的血肉去供养垂死之人,治愈诸多疾病。」
「是以,裴小姐的心疾,只要殿下您的心头血为引,便可治愈。」
萧璟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喜他能永葆青春。
但很快,这抹喜意又被质疑取代:「你怎知我身上中了蛊?」
我答道:「千年血玉藏于地下陵墓,每逢产子便会释放蛊毒,在方圆十里范围内终年弥漫四散,以形成屏障保护。人若靠近,必死无疑。」
「殿下取玉时,想必也中了瘴毒。」
「解这瘴毒,需要解毒之人剖心换命。」
我抬了眸,平静地望着萧璟,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愧疚:「殿下可知这剖心之痛,不亚于五马分尸。肯为您解瘴毒之人,想必是爱惨了您。」
但萧璟只是微微皱了眉,轻描淡写地一句:「不过是个卑贱的异族之女。」
便掠过去了。
至于让他割肉放血治裴姝心疾的事儿,萧璟更是提都没提,只说:「这块千年血玉,乃是贵妃的母族圣物,岂会是一只蛊。」
「依孤看,必定是这女子妖言惑众,想对孤不利。将她下狱,查出背后主使是何人,便杀了罢。」
裴相的脸色沉了下来。
萧璟这番表态,说白了,无非就是不爱裴姝。
倘若他对裴姝有几分真心,不管真假,必定是会愿意忍着割心之痛,放一碗心头血尝试一番。
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岂会忍受未来的女婿轻慢自己的女儿。
裴相笑了笑,看我一眼:「这位姑娘言之凿凿,不妨让她与贵妃见上一面。倘若她话里有假,届时再杀了便是。」
萧璟脸色登时一变,阻拦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口,裴相便已带我进宫见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