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接诊，不接客
周日烈日炎炎，下午三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许晚柠与昨日不同，这次她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的，宽松休闲T恤加长裤，套了件防晒服，还戴了顶帽子只露出两个眼睛，出现在了傅淮宴面前。
傅淮宴眼中带笑，调侃道：“你是刚从中东挖石油回来吗？”
“那怎么办呢？我光敏。”许晚柠叹了口气。
傅淮宴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昨天没晒到太阳吗？”
许晚柠一本正经地说：“不一样，昨天最晒的时候我们都在室内，现在外面多热呀。”
许晚柠摘下帽子，脱下防晒服塞进了包里。
傅淮宴看到了她穿着宽松的大T恤和长裤，与昨天性感小辣椒的模样完全不同，于是凑到她耳边。
“你是对我过敏吧？”傅淮宴酸溜溜地讥讽道。
许晚柠尴尬地笑了一下，后退一步，保持了距离。
傅淮宴语带不满，继续说：“你和我逛街就光敏，我请你听音乐就雅过敏，接下来还有什么过敏吗？”
许晚柠被吐槽得无地自容，干脆就不说话了。
“走，去唱片店。”傅淮宴说道。
许晚柠刚想说昨天已经去过了不想去了，马上看到傅淮宴霸道地看着自己，又把话咽了回去。
随后，他们一起出现在了昨天那家唱片店里。
傅淮宴指了指一张黑胶唱片，科恩的《Various Positions》。
问许晚柠：“你觉得这张专辑怎么样？”
“挺好。”许晚柠并不想多言。
傅淮宴又指了指珍尼弗·温拿斯的《蓝雨衣》。
又问：“这张呢？喜欢吗？”
许晚柠其实内心很吃惊，她发现傅淮宴指的两张唱片都是她平时喜欢听的。
但是她不想与傅淮宴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流和接触，就很敷衍地说：“还行吧。”
傅淮宴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看出了她的故意回避。
温和地说：“你挑一张唱片。”
许晚柠在心里嘀咕着，这是什么音乐鉴赏考核吗？但是表面上也没流露出来，就假意翻了起来。
突然她看到了平克·弗洛伊德的《月之暗面》，她觉得自己可以用这张唱片应付过去了。
“这个。”许晚柠很随意地拿起唱片晃了晃。
傅淮宴什么都没说，接过唱片，去买了单，然后递给了许晚柠。
“拿着。”傅淮宴温柔又不失霸道。
许晚柠愣在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想说她家里已经有这张唱片了，刚才只是随手拿的，又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怎么，彭清可以买，我不可以？”傅淮宴带着一脸的挑衅。
许晚柠算是见识到了男人的胜负欲，她结巴了一下，轻叹一声：“可…可以。”
傅淮宴见许晚柠如此勉强，目光变得更加执着和笃定。
“昨天你们还去了哪？”傅淮宴问。
许晚柠倒吸了口气，觉得这人是不是问得也太多了。
她淡淡地回绝：“这不太方便说吧。”
“又没问你们干了什么，我只是问去了哪。”傅淮宴紧紧盯住她的双眼。
许晚柠不想再被他压着问，板起面孔：“那也不方便说。”
傅淮宴见许晚柠进入了防御模式，放弃了追问。
从唱片店出来时，医学院边上的小巷子里，一些小摊贩都开始支起了摊位。
这里夜间是条很繁忙很热闹的小街，有烤肉摊，煎饼摊，水果摊，还有各种卖小商品的地摊。医学院的学生都喜欢围在这排队觅食。
“好香啊。”许晚柠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傅淮宴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烤肉摊：“那个最好吃，要试试吗？”
“可以啊。”许晚柠喜笑颜开，就快步跑了过去。
傅淮宴推荐了原味和孜然味，许晚柠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在马路边，吃完傅淮宴买的两盒烤肉，许晚柠觉得自己晚饭都不用吃了，腻得慌。
傅淮宴见她如此随和，还像个学生一样，丝毫没有沾染世俗欲望。完全不在意吃的是几块钱的东西，上不上档次，有没有格调，顿时心生好感。
“要不要去喝杯饮料，解个腻？”傅淮宴很温和地问。
“好啊”。
许晚柠嫣然一笑，她发现原来傅淮宴也是会关心人的。
他们先去喝了杯冻柠茶，虽然很解暑，但还是觉得不过瘾。
接着许晚柠又提议去喝点鸡尾酒，傅淮宴也没有拒绝。
几杯酒下肚以后，许晚柠胆子大了起来，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傅医生，你有兄弟姐妹吗？”
傅淮宴微微笑了一下：“没有，我是独生子女，你呢？”
“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许晚柠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你们长得像吗？”傅淮宴接了一句。
许晚柠突然轻拍了一下酒吧台面，很得意地说：“我可比她漂亮多了。”
傅淮宴看到她如此可爱的样子，笑了起来：“我第一次听人夸自己漂亮的。”
许晚柠憨憨地笑着：“你看清楚了，我不漂亮吗？我以前在学校也是一枝花好吗？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点。”
傅淮宴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不可否认，许晚柠确实长得不错，她清秀灵动，妖而不艳，媚而不俗，曲线优美，还有一股独特的娇憨的气质。
许晚柠看傅淮宴沉默着，就调侃起他：“你这长相是舒兰医院的头牌吧？”
傅淮宴笑出了声：“我只接诊，不接客。”
许晚柠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了医患的关系，也没有了隔阂。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许晚柠觉得自己有点摇摇晃晃的，虽然还没醉，但是肢体已经不太受控。
傅淮宴似乎酒量不错，这几杯酒就像完全没喝一样，依然精神饱满。
“我送你回家。”傅淮宴主动说。
许晚柠没有拒绝。
当汽车停在许晚柠家楼下后，她却迟迟不愿意下车，她知道自己晚上喝了酒回去，郭丽平一定会大发雷霆。
她默默地坐在汽车里，心情起起伏伏，茫然而又无助。
“你是想再呆会儿吗？”傅淮宴探出上半身，几乎要贴到她的脸。
在光线不佳的车厢里，许晚柠只能看到他脸部的轮廓。
“嗯，我再坐会儿。”许晚柠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