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职太太

在生下筝儿的一年里,我失去了工作,那是我大学毕业后母亲托人给我找的工作,是一家卫生局下属的血液制品公司,当时是一个新兴行业,血液制品非常紧俏,供不应求,所以刚参加工作的我,就有了不错的收入。

这一直是我引以为豪的工作,我的收入比在机关当公务员的秦成风还高,可是就在筝儿一岁时,我的单位因为被人检举非法采血,被卫生部彻查,最后走向败落,破产收场。

秦成风让我留在家里,他说筝儿太小,需要人照顾,现在保姆带也不放心,他有固定的收入,也能维持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我们曾经请过保姆,从筝儿出生到现在,至少不下10个,老的,少的,农村的,下岗的,都请过,可是没有一个能合我们的意,筝儿生小来很瘦弱,经常生病,6个月的时候就因为急性肺炎在儿童医院住了一周,肺炎还没好,又查出病毒性心肌炎,当时我和秦成风都快崩溃了。

女儿的额头扎着留置针头,我们的心,比扎在自己身上还痛,秦成风到处找人咨询,最后打听到,重庆有一家最出名的中医诊所,解放前给陪都的达官贵人看病的,虽然老中医已逝,但他的儿女已得他的真传,据说真能妙手回春。

秦成风迫不及告待的去了那个诊所,却傻眼了,门口排着的长龙,让他不知所措,据说很多人是昨晚上就来排队的。

他翻出电话,一个个打了出去,最后终于找到跟这个诊所有关系的人,让我们的筝儿去看上了病,说来也怪,几付中药下去,筝儿的脸很快恢复了红润,就一直坚持着吃中药,病毒性心肌炎,也在这一付付苦涩的中药调理下,痊愈了。

可是筝儿体质不好,一到换季就要生病,这让我们非常头痛,也鉴于这种情况,我听了秦成风的意见,留在家里,当了全职太太,我想等女儿三岁以后,抵抗力增强了,不再经常生病了,我就出去找工作,当时,我就这么想的。

筝儿三岁了,我在家已经当了三年的全职太太。

这期间改变了很多,秦成风离开机关,放弃公务员的饭碗,去了一家知名的地产公司,凭着他的能力和努力,被提为副总,我们的房子也从南坪那个经济适用房,搬到了北部新区的富人区,住上了我梦昧以求的花园洋房,还是底跃,公司给他配了奔驰,他给我买了现代索纳塔,白色的,我喜欢那样的纯洁。

我们的生活因为他的升迁,有了质的改变。

把筝儿送到幼儿园,我也彻底解脱,我想要自己的人生了。

我出去找过工作,可是看了我填的履历表,面试人员居然问我,你老公是这个公司的副总呀,我们这里很辛苦的,你可能干不下来。

后来我不在履历表上填他的职业了,我也成功应聘到一家私人企业当人事主管,这是我的老本行,很可惜,我喜欢写作,喜欢弹琴,却最后只有用我那文采洋溢的笔,写那些古板的公文。

私人企业的每一分钱,都是老板的,他不肯拿出更多的钱来发给员工,我那少得可怜的薪水,甚至不及秦成风每个月上缴的个人所得税,还近乎苛刻,我并不习惯老板的呵斥,以前在国营企业,没有人会这么说我,在家里,秦成风也不会呵斥我,我不得不承认,除了他有过的那一次,我亲眼目睹的出轨,他对我和筝儿,都非常的好,在外面,他是别人尊敬的秦总,在家里,他就是一个温情的老公,和慈祥的父亲,虽然很忙,但只要没有应酬或加班,他都会早早的回家,陪我们吃饭,给孩子讲故事。

我的心里,会偶尔泛起涟漪,他的心里,真如他的眼睛一样真诚吗?那段出轨,始终成为我心里,无法磨灭的阴影,会在我梦里,把我扰醒,我经常会梦到莫雪菲那雪白的身子,和秦成风压在她身上的样子。

醒来后,看着枕边熟睡的秦成风,我才知道,那是一场梦。

我的工作没有持续多久,我辞职了,又回到了家里,也许是我在家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我真的已不适应外面的世界。

以前有女儿在家里,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每天翻着营养菜谱,挖空心思的为她做好吃的,筝儿太瘦,能让她长出藕节般的小手臂,是我和秦成风的梦想,筝儿像个小天使,她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把所有的爱倾注在她身上,教她古筝,那是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筝儿喜欢我弹奏的音乐,每次我弹的时候,她都扑闪着珍珠般的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那美妙的,缘自远古的音律,有着空灵般的透彻。

现在筝儿上幼儿园了,我的生活一下子空落了,每天早上送她上学后,我就无所事从,我不知道我这一天要干些什么,没有目的,没有想象。

秦成风很忙,忙得我经常都看不到他回家,只有早上醒来时,才发现他的存在,因为半夜2点,或者3点,他回来时,我早已入睡。

秦成风那天晚上回来给我说,他们公司要到三亚开发地产项目,他要过去做总经理。

两地分居,是我不曾想像的,这么大的房子,将只有我和筝儿两个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空落的家。

“非得你去吗?”我试探着问。

“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在那边能成功,对我的事业,是很有帮助的。”他搂着我的腰说。

我无语,我们现在富足的生活,需要他的高薪来维持。

所以,我只能同意他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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