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赵今漫左手握着右手在小腹上：“嗯，刚来一周。”
侧眸瞥见跪坐在地上的小丽，转头跟龙哥说： ”哥，她欠了你多少钱，我帮她还。“
龙哥透着光线眸子亮了亮，看着赵今漫扯着嘴角讥笑： “替她还？你还的起么？”
赵今漫不动声色的靠近小丽：“我肯定是没那么多钱给您，只能先帮她还上利息，剩下的您再给一天时间让她去凑凑行么？”
话音刚落，赵今漫就立刻拿出付款码给对方扫。
龙哥看了看她，指着地上的小丽：“你跟她什么关系？替她还钱？”
“我刚来就是小丽带的我，对我挺好的，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钱已经到账了，龙哥看了眼手机，暗晃晃的光线打在小丽身上，她蜷缩成一坨头埋在膝盖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龙哥侧眸瞥了眼赵今漫，像是挺满意的，不知道是满意她还钱的事还是什么别的，总之，他在晦暗的空间里又靠近了些，细细打量着她。
赵今漫：“龙哥，您看我能带小丽走了么？”
“能啊。”
赵今漫的谢字还没说出口，对方的手突然搭在她的腰上。
“她走，你留下，陪我……”
她轻巧灵活的往旁边挪了下，嘴上说着：“龙哥，今晚真不行，包厢里的老板还在等呢，改天行么？”
“啪” 一个巴掌落下。
听见这声脆响，地上的小丽捂着头缩了缩身子又一阵颤抖，头皮发麻一声也不敢吱。
男人的手劲儿很大，这巴掌直直落在了赵今漫的脸上。
龙哥语气不屑：“改天？你再跟我谈条件？”
反射着玻璃窗上的光线，一道短暂的银光一闪而过，他直接把刀扔到桌子上。利器与大理石的砖面碰撞出声响，尾波还在震动。
指着蜷缩在地上的小丽：“要么我现在就割了她，要么你留下让她走。”
赵今漫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扶起地上蜷缩的小丽，摸摸她的头。
轻声道：“你先出去。”
“冰冰……”
小丽抓紧她的胳膊，轻轻摇头眼神在黑暗里微微闪烁，透露着恐惧。
前几天，她听说有个女孩还不上钱，被五六个男的带进房间里……
她害怕，害怕自己落得跟那个女孩一样的下场，但更害怕自己把冰冰留下，那些人会对她做什么。
纠结恐惧的情绪上升到了顶点，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能看得出她颤抖着嘴唇，脸色煞白。
其实，赵今漫也有点肝儿颤，万一动起手来，她要是真想反抗未必能跑得了。
这几天她暗访这个会所内部，发现了会所内部有一条很完整的黑色产业链，收集的素材已经差不多了，怎么也没想到小丽今晚会被逼着还钱。
这事儿没法不管，怎么也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小丽被人给嘎了。
她还是个学生。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小丽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事是她惹的，钱是她欠的，她现在走了那……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龙哥的神色。从他的呼吸声可以听得出，他已经不耐烦了。
小丽哆哆嗦嗦的哭着： ”龙哥，求求您，就在宽限我一天行不行，求求您了。”
她苦苦哀求并没得到对方任何的怜悯，对着她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人一下子从赵今漫的手里滑下去。
龙哥好像还不解气，拿着桌上的刀子朝着小丽过来，二话不说就要落下。
赵今漫眼疾手快的拽过小丽，顺手抄起桌上的酒瓶照着对方的头上砸下去。
龙哥还没反应过来时，赵今漫拉着小丽的手推门就跑，还好这个地方她待过几天熟门熟路，电梯和逃生的通道她提前都摸过一遍。
电梯旁有服务生，跟龙哥都是一伙的，安全通道平常没有人看着，偶尔有人闲着的时候在那里抽烟。
她们现在只能从安全通道跑，扔掉高跟鞋，两个人飞快的光着脚跑下阶梯。
龙哥后知后觉的追出来，血液顺着头颅流到脸颊两侧。
玲玲姐刚进包厢，又送进去一批女孩，退出来就看到了满脸血的龙哥。
“怎么回事？”
阴鹜的脸上挂着几道分明的红色液体，因为愤怒嘴角抽搐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把所有门给我堵上，把那个叫冰冰的抓回来，我tm要活剥了她的皮。”
玲玲姐不敢耽搁，拿起对讲跟楼下的人吩咐。
“看好一楼大厅，有两个女的别放跑了。”
……
楼梯间的脚步声匆忙慌乱，一层一层，九层，八层……
可能是刚刚的包厢里的恐惧还未散尽，小丽体力有些不支，下个台阶前突然踩空，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叫了一声： “啊。”
赵今漫回头，跑过去扶起她，抬眼一瞥——刚好五层。
她摸了摸小丽的脚踝：“是扭到脚了么？”
小丽原本的烟熏妆被泪水浸湿已经花了大半，这会儿眼泪又顺着眼眶往外涌。
“冰冰，你快走吧别管我了，要是被他们抓到肯定活不了了。”
赵今漫微微蹙眉，抬着她的胳膊询问：“能站起来么？”
小丽突然放弃了挣扎，像一滩烂泥一般倚在墙边缓缓向下，泪水打湿的眸底是怨恨后的失望和破碎。
她仰着头抵在墙边，哭笑着说： “冰冰，我不值得可怜，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从我第一次在网上做裸贷再到我来到这工作，又被骗做了循环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傻是我活该受罪。”
泪水混合着暗色的眼影混合浑浊，顺着脸颊静静滑落，小丽神色渐渐暗淡。
她看着赵今漫焦急的脸，“冰冰你知道么？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是被我自己亲手毁掉的。”
生活很现实，人总是在做了错事，受过伤害之后才去悔悟。
人生就像十字路口，车辆来来往往，有的人宁愿走弯路也不愿意等红灯，直到绿灯亮红灯灭，一个不留神便被撞的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