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牺牲
根据烟花的定位,容秋很快就找到了守候在街头的平儿,同时赶来的,还有不知道刚才在何处的吴乐。
“我和小姐在这个街口分散了,然后一直有人故意阻拦让我找不到小姐。”平儿急急的指指路口。
容秋和吴乐一看,这儿正是主要街道,周围的分叉很多。
“吴乐,叫人,我先去。”容秋话音才落,人已到了三尺开外。
纵然心急如焚,还是只能慢慢搜寻。
第一个路口,正街,也没有异状。转头再奔第二个路口。
洛洛面前,那杀手已经抓狂了。这些小动物们,除了刚才出其不意的那一爪,倒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但是这种悍不畏死的纠缠,就像人类的死士,由不得你不怕。而且,它们以自己的身躯和生命,成功的阻挡了杀手靠近洛洛。
按小白和七色的想法,是要洛洛借机离开的,可是洛洛咬了牙不走。
“让一群猫儿狗儿们为了我牺牲,我自己逃走,不干。”
小白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洛洛转,他也没搞清这个杀手的实力,万一这个杀手狂性大发硬冲过来,洛洛还是会有危险。
可是洛洛就是一根筋到底了,抱着那只用身体帮自己挡住了匕首的猫猫的尸体,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倔强的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那个杀手。
容秋走到第三个路口时,发现几只狗儿正在往旁边的一个偏巷里冲。心中一动,立刻跟了过去。
发现还在不断的有猫儿狗儿在往这边涌来,那杀手知道今天的任务难得成功了。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
容秋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看到的就是一群猫猫狗狗在疯狂对一个人发起攻击,那人身上已经挂满了猫狗,也不断的有猫狗的被甩飞出来,但是只要没有变成尸体,它们仍旧会爬起来扑上去。
巷子的尽头,正是身上已经染了血的洛洛,她面前已经是好几具动物的尸体,而她的眼睛中,是熊熊的怒火。
看着狗儿们在自己面前死去,哪怕只是些普通的,洛洛从不认识的狗儿,听到它们勇敢的喊着:“冲上去!”“快上快上!”“这个坏人!咬死他!”听到他们受伤后的哀鸣甚至死前的惨叫,如果不是小白拦着,洛洛早已不顾一切自己也冲上去了。
忽然看到容秋出现,洛洛立刻喊了起来:“容秋,容秋,快来!”
洛洛这一喊,杀手眼看大势已去,奋力挣脱几只狗儿,想要跳上墙壁。
洛洛早已被动物们的死刺激得恨死了眼前这个杀手,眼见他要逃脱,洛洛终于喊出了一句:“容秋,杀了他!”
容秋闻声,玉箫已在手中,那杀手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就见自己胸前已经穿了个洞,跃起的身躯也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瞪大着双眼,气绝了。
洛洛望着那杀手扭曲的血淋淋的尸体,好似吓呆了。
容秋连忙跳到她的身旁,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不让她再看那血腥的场面。
洛洛俯在容秋胸前,身子发着抖,容秋忙轻声安慰:“别怕,别怕。”
洛洛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忽又抬起头来,洛洛泪眼婆娑的望着容秋:“我叫你杀了他,我有没有做错?”
“没有!”说这话的,是小白。
这时,吴乐带着几个人也赶到了。见洛洛和容秋安然无恙,退在了一旁。
洛洛放开容秋,见小白正在自己身边正襟危坐,七色也一改往日的嬉笑之态,站在小白头顶。
洛洛蹲下身去:“小白,你说……?”
“小白说你没错!”七色代替小白回答,毕竟有人在旁时,小白还是不愿表现出自己会说话。
洛洛茫然四顾,面前是惨不忍睹的一堆动物尸体和地上纷乱的血迹。
“它们,都是这么勇敢,为了我,命都不要。”洛洛喃喃自语,眼前一片鲜红。
“牺牲是任何时候都会有的,只是要看值不值得!”七色难得的显得正经:“虽然痛苦,也是无法避免!”
在场的每个人都静静的听着七色的话,并没有因为是一只鸟儿在说这句话而有丝毫的轻看之意。惨烈的现场,早已证明了动物们保护洛洛的决心。
洛洛擦去眼泪,默默的把怀里的猫猫的尸体放下,又去把其余的猫儿狗儿们的尸体一具具搬过来放到一起。吴乐、容秋也默默的加入了其中。
“容秋,能麻烦你的人帮忙,死的厚葬,伤的治疗,可以吗?”看着面前已经成堆的动物尸体,洛洛心痛不已。
“嗯,没问题,吴乐,你去安排一下。”
“谢谢。”洛洛抱起小白,七色也仍旧站到了她的肩头。也不顾自己满身血污,转身向巷外走去。
平儿刚好赶到,一看这情景,立刻拉住洛洛。吴乐也连忙走出去,唤了一乘小轿过来。
洛洛抱着小白上了轿,晃拔的。
小白在洛洛膝上坐好了,严肃的看着洛洛:“刚才你情绪不好,我没说,现在我要严肃批评你。刚才叫你走你就走的话,后面的狗狗们不用牺牲这么多的。”
洛洛咬牙:“我心里难受,真想自己扑上去咬那家伙两口。”
七色大笑:“你又不是小白,咬谁?”
“可是,小白,那个时候,我真的不会走,不会走的。”洛洛眼中仍旧是那一片的鲜红。
“洛洛,我刚才就说过了的,牺牲会有,你要学会面对牺牲,学会掌握轻重。”不觉间,小白的语气重了些。
“小白,那我是不是该学会冷酷,像某些人一样,学会杀戮决断。”洛洛也生气了。
小白沉默了,从感情上来说,洛洛没有错,这也正是当初它一直欣赏洛洛的地方。但是从决断上来说,洛洛确实没有做出最好的选择。
沉默中,小轿回到了院内。
小白和洛洛第一次打起了冷战。洛洛下轿进了房间,小白自己跑到院子一角,趴着睡觉去了。
七色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不晓得怎么办,自己跳到树上去了。
小白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思考。他是有些生气,想要好好和洛洛分说分说。今天情急之下,招来的都是附近的流浪猫狗,如果以后遇上其他情况,洛洛也是如此任性的话,要付出的就不仅仅是几只普通猫狗的性命了。而且,洛洛离开了大业,原来对她抱有恶意的有些势力想必会蠢蠢欲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洛洛想想办法。
不过,想到洛洛最后斩钉截铁的那一声“杀了他”,倒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七色在树上站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扑到小白面前:“你还睡你还睡,快说,你在想什么?”
洛洛也是自己在房间里生气。
她心疼那些猫儿狗儿,恨自己造成它们的受伤和丧命。自己也知道那时候应该走,但是良心却让自己不忍走开。
小白说得对,但是,自己做不到。
容秋跟在洛洛的轿子后面走回来的,这一切自然落在眼中。
他过去敲了敲洛洛的房门,喊了两声:“洛洛,洛洛。”
“进来吧。”门里传出洛洛没好气的声音。
容秋扭头望小白,小家伙眯了眼睛正看他呢。见他推门,小家伙站起来,哧溜一下顺着他的脚边抢先进了屋。
洛洛正望着门口呢。当然也看到了小白进来,故意装作没看见。
容秋笑了,把小白往桌上一抱,正对着洛洛。
洛洛和小白目光刚一接触,各自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洛洛,不要闹脾气哦,和小白闹脾气,你好意思吗?”
“小白,你好好和洛洛说,咱要有肚量。对吧?”
可惜两个当事人都不理这个和事佬。洛洛哼了一声,小白自顾自趴下去。
洛洛忽然发现容秋说的话不对。她猛地抬起头。
“容秋,你,你知道小白会说话?”
小白闻言也抬起头来。
容秋微笑着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洛洛和小白都忘了彼此还在赌气的事。盯住容秋。
“猜的。不过很早就猜的了。”容秋哈哈大笑。
“你使诈!”洛洛恨恨的指他。小白也举起爪子和洛洛保持一致。
“小白,你的聪明显而易见,七色那句话也是你教的吧,意义深刻值得回味,我不过是猜了猜而已啊。”容秋一脸的无辜,摊开双手:“洛洛,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你自己说的。”
洛洛和小白立刻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一致对外,不理容秋。只有七色大声宣布:“不是,不是,那句话是最聪明的我说的。是我说的。”
容秋见她们俩已经不再赌气,笑着出去了。
“小白乖乖,不生气了,啊。”洛洛细想之下,知道小白说的确实有道理,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自己不能让理智屈服于情感之下也许才是最好。打定主意,不要冷酷无情,但是要学会审时度势。
既然小白说得对,洛洛当然是勇于认错的,这不,主动开始哄小白了。
小白换个方向趴着,拿屁股对着洛洛。
“小白,你故意的,居然拿屁屁对着我,我可生气了啊!”
叹了口气,小白转回头来:“你让我怎么说呢,感情上不愿走,我理解,它们都是生命,还是我的同类,我一样心痛。但是你不是不懂事的孝,你要学会懂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那时候不走,只是增加他们无谓的牺牲和伤害,孰轻孰重你总该明白吧。当断不断,今天还好,是几只普通的猫狗。如果是其他的呢,代价会更大,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说的对。我以后记住了。”洛洛被小白教训得头都低了下去。嘴里还在嘀咕着:“但是你说话的这样子,怎么那么像我们班最爱说教的那个范老教授呢。”
小白耳朵灵,当然听清了。气得汪汪几声:“懒得理你!”跳下桌子走了。
不管怎么说,洛洛也没有追问容秋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怎么处理的,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再次出发时,和容秋安排的一样,队伍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商队,大概是为洛洛的安全考虑,多了两个佩剑的。都是目光炯炯,精气内敛的,应该都是高手。
渐行渐远,眼看就出大业边境。下一站,是容秋说过的澜月国。这个国家很小。一直臣服于大业,风气什么的也和大业近似。容秋一行只停留了两三天,做了几笔小生意就再次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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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皇宫,养心殿内。
“好,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儿。”大殿上传来皇上开心的大笑。他的手中,是一封捷报。
钟宇赶赴边关之后,带领军队以雷霆之势击破了敌军,势如破竹,仅三月时间就将战乱平定。蒙古国连忙派出了使者前来称臣。今日,就是使者到业之日。
钟宇暂时留驻边关。皇上带着钟南和一干臣子,接见来使。
“传蒙古使者上殿~~~”
“传蒙古使者上殿~~~~”
一声声响彻大业皇宫的通报声,显示着大业的国威、皇威。
蒙古使者到了殿上。行过礼。
“见过大业皇上、各位大人。”语气间,倒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敝国国王听信谗言,对贵国发动战争,造成两国边境人民流离失所,劳民伤财。在下带来了我国国王最真挚的歉意。”说完,使者呈上了丰厚的礼单。
“此外,随同前来的,还有我国的芙蓉公主,我们蒙古最美丽、最动人的一朵花儿。这是我们蒙古国最诚挚的愿望,希望我们的公主成为友谊的使者,像最吉祥的金翅鸟一样,实现两国人民的睦邻友好。”
皇上点点头。和亲,是这个世界最常见的睦邻手段,尤其对强国来说。
“芙蓉公主现在已在殿外,请求皇上接见。”
“宣吧。”
“芙蓉公主晋见!”
随着通传声。一个盛装的女子从台阶上慢慢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