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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没有休息两日,谢清梧就上衙去了。

虽被封了将军,但皇上没有派给她什么任务,因此她最近上衙的地点在兵部的衙署。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禀报内阁的陆大人来了。

还未等谢清梧回答,就见陆时骞已经进来了。

谢清梧起身略行了一礼,“陆大人。”

陆时骞脸色有些难看,“今日朝上,皇上说了谢家军驱逐蛮子收复失地有功,应犒赏三军。我准备着人采购,再让人押送至西北。”

“陆大人,此举恐怕有些不妥。就拿去年来说,听说采购的猪羊都是顶好的,但送到边境去以后猪羊都瘦骨嶙峋,很多士兵都分不到肉。”

“那就采购熏肉,直接送过去。”

“也不妥,经过粮草官的手,谁知道送到边境后还剩多少。”

陆时骞一连提了好几个点子,但都被谢清梧以不符合实际情况为由拒绝了。

陆时骞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不少,“谢清梧,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唱反调?”

相比于陆时骞的盛怒,谢清梧显得尤为淡定。

她笑道,“陆大人,我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将军,不是后宅妇人。”

言外之意,注意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我说的话都有理有据,你稍微派人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除此之外,还需要一笔银子用来安抚在战争中受伤和驱逐的将士及其家属。”

陆时骞深吸两口气,缓和神色,“现在国库空虚,拿不出这么多钱。”

“国库空虚?”谢清梧轻轻一笑,“我记得陆大人曾说过闻大人任工部左侍郎后,发明的新奇物件直接让国家一年的商税增高三倍不止,户部怎么会没有钱?该不会......”

陆时骞的眼神看过来,黑沉沉的眸子里有愠怒和无奈。

谢清梧眼睑微垂,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该不会是故意针对我吧?将个人私事带入朝堂上来,可不符合陆大人的行事作风。”

陆时骞沉了一口气,“近三年的税收一年不如一年,南方遇水患,北方有旱灾,户部何来银钱?”

“听说工部左侍郎闻大人大兴土木,耗费巨资在城外修建了一个叫做商场的建筑。怎么到她那里还有银子,安顿受伤的官兵反倒缺银子了?陆大人,当初你可是三元及第,如今又官居内阁首辅,不会不清楚孰轻孰重吧?”

陆时骞脸色一僵,他自然知道银钱应该紧着军中用,但圣命难违。闻茉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要是商场不能让国家税收增加一倍就承担所有责任。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两人谁也不肯让步,事情进入僵局。

正当谢清梧忍不住要开口之时,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谢定尧急匆匆进屋,目光在陆时骞脸上短暂的停留一瞬,很快又看向谢清梧。

“娘,爹回来了。”

“你成亲了?”

陆时骞微微蹙眉,眸色微压。

面对他的惊讶,谢清梧只是淡淡的抿唇,“这是我的私事,与陆大人无关。”

一句话,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陆时骞咬牙,刚准备说些什么,一旁的谢定尧突然开口。

“娘亲,爹还给你带了礼物,是这次南疆缴获的翡翠手镯,听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料子,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到的!”

谢定尧说着扬眉看了陆时骞一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尽挑衅。

闻言,陆时骞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身边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

谢清梧正好顺势开口:“既是这样,我就先行告辞了,陆大人。”

“那人是谁?”

陆时骞终是没忍住开口,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几分。

曾经的谢清梧虽是深闺妇人,却是实打实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但现在再对上谢清梧的眸子,陆时骞只觉得淡漠的可怕。

谢清梧闻言拧了拧眉,扭头看他。

“还是那句话,与你无关。”

“再者,烦请陆大人可以摆清自己的立场,你我之间现在只余公事可谈,若再借此假公济私......”

谢清梧眸色似箭,“陆大人,我也绝不是可任你消遣之人。”

陆时骞听到这话,嘴唇紧抿,指尖微颤,半晌才有些艰涩的开口,“你知道我没有此意,又何必......”

“没有最好。”

谢清梧冷声打断,随后拱了拱手,利落离开。

谢定尧冲着陆时骞冷哼一声,随后也大步跟上。

看着二人的北京,陆时骞长袖下的指节更紧了几分,心底似压沉石,涩的他呼吸都不畅。

上了马车,方才还一脸嚣张的谢定尧,此刻却半点没了气焰,耷拉着脑袋跟在谢清梧身侧,有些欲言又止。

“在想什么?”谢清梧微微挑眉。

谢定尧挠了挠头,有些别扭的开口:“我刚刚为了气那个姓陆的把义父唤成了爹,怕您不高兴。”

闻言,谢清梧抚上他的头揉了揉:“尧儿这么乖,娘亲怎会生你的气?”

“娘亲这么说我就宽心了!”

谢定尧说着咧嘴一笑,又是一副孩童模样。

两人正说笑着,马车就回了府。

正要下车,谢清梧便瞧见了正等在门口的顾清川。

男人身量纤瘦却不单薄,白唇浅笑上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斗篷批到她身上,“晚秋寒凉,你身子本就不好,还是要多穿些。”

“不必,几步路而已。”

谢清梧颔首一笑,不着痕迹的把斗篷还给他。

面对她的客气,顾清川之间顿了顿,随即又淡然一笑。

“那我们进去说。”

一行人进了屋,谢定尧有眼力见的给二人倒了杯热茶。

顾清川微抿着茶,但眸子却始终落在谢清梧的身上。

音色柔和,“最近住的是否习惯,我也不清楚你们喜欢什么,只凭自己喜好修缮了番,你们若是有不满意的大可同我讲。”

“我和尧儿一直在军中糙住,又怎会嫌这里不好?”

谢清梧淡淡勾唇,随后眸色微凝。

唇瓣微颤,“只是不知我父兄他们......情况可好?”

谢清梧的礼貌疏离落在顾清川的眼底似是扎了根刺般,他涩然的扯了扯唇,说出的话却是不尽温柔。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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