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血魔入侵

贫僧当时听后非常担心,问方丈师兄,倘若邪魔的灵魂可以任意钻入人体,内山君即将被处死,那他的灵魂现在应该不在内山君身上,而是在别的不知名的人身上了?方丈说,这倒无须过于担忧,邪魔找身体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其实难到极点,因为不见得每一具身体都适合他,他还要找磁场靶应度相同、电流波长一致的身体才行,放眼整个世界只怕都找不到几尊,他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这类身体,更非易事。所以邪魔现在还附在内山君身上,若要保全无辜的内山君,应将邪魔的灵魂从内山君的身体逼出来,若他的灵魂在七天内找不到合适的身体,必然会魂飞魄散,成一缕无意识的游丝。

因方丈德高望重,警方便将内山君交给浅草寺,说在半个月内,你若能逼出邪魔并让他消失,便放了内山君,若不然,为了全东京市民的安全,只能牺牲内山君一人了。

当时为救内山君与他的可怜寡母,一向慈悲为怀的方丈师兄将内山君囚于浅草寺,邀来全日本武功最高强与佛法最精深的僧人,集体在浅草寺进行驱魔运动。整整作法七天七夜,方丈师兄方说邪魔已被赶走,他们才停止作法,很快就举行开光仪式,所开光的物品,一一分给民众,以求吉祥,果然,邪魔再未出现。东京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对方丈顶礼膜拜。但我知道,方丈师兄依然忧心忡忡,他私下曾对我说,他们将邪魔从内山君的体内重伤后逼了出来,却没有能力将其灵魂杀死,只得把它囚于寺内灵塔,里面历代高僧的舍利子都在其中,可以镇住邪魔,本想让他七天内无身体可附便自行烟消云散,谁知在最后关头,竟让他逃了。若他在七天之内找到合适的躯体,以后还会为祸人间。我安慰方丈师兄道,师兄,你曾言找身体很难,想来那邪魔在七天内找到躯体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而唯一适合他躯体的内山君现在就在浅草寺,邪魔受了重伤,断然不会再钻入内山君的体内自投罗网,只要过了七日,邪魔必然烟消云散,百姓定可无忧。方丈师兄方才略略放下心来。”

本拓说到这儿,被故事吸引而来的摄影者老杨不由道:“大师,你所说的故事固然动听之极,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你能回答,要不我会认为你在编小说,既然邪魔如此厉害,他的灵魂为何不直接占有内山君的全部身体,如果内山君的身体与灵魂都完完全全属于他,警方要想抓住他,只怕会难以登天。既然人都抓不到,贵寺也就无须联合全国僧人作法逼迫邪魔现身了。”

本拓道:“施主说的是。不过施主可否知道,人的灵魂与身体根本不成对比,有的人外表孔武有力,灵魂却胆小懦弱;有的人身体孱弱,灵魂却强大无比,想必内山君就是后一类人,邪魔想要将内山君的灵魂完全侵蚀,并非易事。何况邪魔那时已经受伤,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只能蜇伏在内山君的体内,藏在内山君灵魂所不知道的地方,等到他力量足够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进行反扑,如果他胜了,内山君就成为地地道道的恶魔了。”

沈梅清声音清脆的道:“老黄,这邪魔可不是一般人耶,你看,他现在不就拿着内山君的生命来做自己的生命盾牌吗?如果内山君的灵魂被他完全占有,他早就被警方处死了。他留住内山君的灵魂,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大师,你说是不是呀?”

“正是如此。”

沈梅清面现忧色:“大师,后来又发生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因为那夜雾岛龙一曾和她谈过此事,说邪魔入侵他体内,又说他的父母因为爱他,有可能会隐瞒某些事实,现在她迫切地想从本拓得到确切的答案。

本拓叹息道:“当时空明兄沉吟良久,面色复杂之极,后来他好像下定决心,指着婴儿眉宇间的红痣对云聪道:‘令公子身体已被血魔入侵,若不能及时赶出血魔,他长大后必然是个为害社会无恶不作的杀人魔王。’当时我听得呆了,空明所言几乎与方丈无两样,这可如何是好?可云聪是位唯物主义者,对妖魔鬼怪之事一向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有邪魔作崇,他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何来血魔?你这个和尚没有半点仁悲心怀,竟然妖言惑众,说我的儿子是血魔附体!你究竟是何居心?’

空明兄当时长叹一声,转头对我道:‘本拓,你是浅草寺中人,你就与云聪说说吧。’

于是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云聪说了。

云聪听后呆若木鸡,空明兄则叹道:‘这就是了,血魔被贵国僧人集体作法后无处可逃。刚好江夫人生孩子,无巧不巧的是,令公子的体格又刚好适合他,他便钻入令公子的身体中。由此可知,令公子并非得病,而是他刚出生便被血魔入侵,血魔一则与日本僧人斗法而受了重伤,二则也是为了自身着想,因为令公子刚出生,根本就不会走路,吃喝拉撒全靠父母,血魔此时若现出他的嗜血本性,必然不容于这个社会,刚出生便会被诛杀,为了能活下去,他没有占有令公子的灵魂,而是选择与令公子灵魂共处,只是他没想到,令公子体内原有的灵魂力量虽弱,却也在排斥血魔灵魂的存在,所以令公子每天啼哭不已。这种情况长期存在,令公子的灵魂将越来越危险,若不能及时从他体内驱出血魔,血魔必将一步步侵蚀令公子灵魂,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将会成为灭绝人性无恶不作的杀人魔王,只怕天下没人可以制服他了。’

此时一直呆若木鸡的云聪忽然痛苦地喊道:‘我不信青天白日下星儿会被血魔附体,我不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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