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仇者瑶晔·离落桃花

四公主玉颜出嫁的那一日，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偶尔有一丝浮云轻柔的飘过去。城外的桃花，开得灿烂而寂寞。

站在满坡的桃花里，怔怔的看着载着那个女子，远去的马车，她双手交叉，紧紧的握着，骨骼隐现。

苍白而心伤。

那一日。

黄昏。

日落。

御书房。

她与帝王激烈的争吵声：

“不可，万万不可送玉颜去和亲。”

“父皇，你莫要忘了，她是前朝余孽！”

“可她也是朕的女儿。”

帝王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和无措。

粉色衣裙的少女静静的站在台阶之下，仰望着寒冷的宫殿，蓦然瞥见帝王鬓角的白发，冷漠的目光里，突兀的就有了余温：“父皇，江山与女儿，你只能选择一个。”

话语，在那一刻无疑变成刺激帝王的毒药。他愤愤的转过头，望着站在台阶下，面无表情的少女，眉间刹那间涌上了无尽的悲凉：“你威胁朕？！”

那一句话，说的愤恨而心伤。无奈和悲戚一起涌上心头，让他不由的握紧了双手。

“儿臣不敢。”

瑶晔在帝王的怒视里低下头去，嘴角扯起一丝阴毒的笑容。眼睛里温暖的余光，在冰冷的眼色里，渐渐的退开了去。

帝王的话语，就在那时传了过来，让人战栗的语气：“朕今日倒要好好问问你，慕容颜烈可是你放走的？”

面对这个狠心赐死母亲的人，她的父皇，她依旧是面无表情。面对那样的冰冷的声音，那样愤怒的话语，她也无动于衷：“是。”

回答的干脆利落，让人怀疑那个声音不是她的，她面对的那个人，也不是一贯高高在上的帝王。

台阶之上的人紧紧的盯着她，脸色铁青：“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质问的声音，在她听来，仿佛只是从大殿外传来的微小虫鸣。不屑的低下眼睑，静默的让人害怕：“知道。”

帝王被她的回答气得颤抖，握紧的双手打开，恨恨的拍向桌案：“你……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这样的情形，与母亲离去的那一日，竟是那般的相像。

当帝王的那句话一出口，瑶晔蓦地就抬起了头，怨恨的目光瞬间像利箭般的刺向帝王：“你最好是杀了我，像当年赐白绫给我母亲一样决绝。否则，昙叶皇后就是四姐姐的前车之鉴！”

狠狠的说着那番话，瑶晔倔强的昂着头，愤恨的神色将她绝美的容颜扭曲的异常可怕。

“你！你真是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说完了那句话，帝王突兀的就低下了头去，躲避瑶晔痛恨的目光。寒风就在那时吹进来，吹乱了他的发。

那个女子，在大雪里微笑的容颜，恍若昨天还见过的。可那个微笑，却不是给他的，是送给那个紫衣的男子，她的青梅竹马。

倾城。

是的，她的那个侍卫，她一直深深爱着的男子，叫做倾城。

微微的将嘴角上扬，帝王的脸掩埋在阴影里，露出一个痛心疾首的笑容，看得人有些心酸。

台阶下的女子，突兀的就展露了笑颜，笑得不染尘埃，眼睛里却满是幽怨之色：“是么？那父王一定很失望咯。”

失望瑶晔我，并不是你期待的那样，温婉的接受你给予我的一切。

是么？父皇。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母亲也没有离去，六哥也不曾变得如此沉默。我，也不是这样的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