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江言州错身而过时,温蝉看见了他眸中的诧异和焦急。

他诧异什么呢?

不是他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温蝉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她能感受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追着她。

直到宋瓷的呼痛声传来:“言州,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

下一瞬,温蝉就觉察,那紧着她的目光消失了。

她回过头去,江言州和宋瓷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购物车,和她一样被忽视地丢在原地。

温蝉自嘲笑了笑推着购物车去结账,然后又提着两大袋的东西,到夜风中打车。

回到家,她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

或许是一个人吃饭太过孤单,她才吃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浑身又冷又热,像是感冒了。

温蝉放下筷子,到房间倒头就睡。

昏昏沉沉间,江言州回来了。

他冰冷干燥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怎么发烧了?”

温柔又深情的声音让温蝉恍惚一瞬,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你回来了,你不是陪宋瓷去医院了吗?”

江言州从床头的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又给温蝉倒了杯温水,喂到她的唇边:“我只是送她过去,不是陪。”

“乖,把药吃了,吃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或许是被他的贴心和娇宠影响,温蝉难得示弱:“不要,我不想吃药。”

她怀着孕,不能随便吃药。

她下意识抚摸了小腹,想着江言州要是现在问她为什么不喝。

她就和他坦白,他们已经有了小宝宝。

不知道是下意识对她忽略,还是其他的原因。

江言州只冷了神色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将药放在床头:“作为医生,你应该比其他人更加明白什么叫讳疾忌医。”

一句话,又将温蝉那一点点期盼全砸碎。

她很想问问江言州,他对宋瓷也这样冷漠吗?

但最后,她只是苦笑着勾起唇角:“江言州,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医生。”

温蝉一向柔和,从没这样和江言州顶过嘴。

以至于江言州愣在原地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你在怪我今天没陪你去吃饭?”

温蝉喉头发哽,话还在喉间。

江言州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一眼,离开卧室去接这个电话。

而能让他这么接电话的,也只有宋瓷。

可要是放不下宋瓷,何必又要在她面前殷勤?

这时,江言州又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问她:“孕妇是不是不能随便吃感冒药?那吃点什么能缓解感冒发烧?”

温蝉心头一跳,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怀孕,正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又听见江言州说:“宋瓷感冒了,又孕吐的厉害,我来问问你。”

温蝉的头一瞬疼得更厉害,话更是如鱼刺般卡在喉间。

江言州见温蝉没说话,他就坐在床边查百度。

?孕吐得厉害怎么办?】

查到后,又将帖子发给名为宋瓷,还额外贴心嘱咐:“孕妇不能随便吃药,我这边走不开,你自己多注意。”

他说他走不开,可除了给温蝉拿上一片药后,就再没别的动作。

他说他走不开,可他却时不时就要低头看看手机,有没有宋瓷发来新消息。

他的动摇并不是无声。

温蝉不想再看,闭上眼继续休息。

她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酸累,心更像是坠进了无底洞。

再次睡醒的时候,温蝉看着朦胧的天色,还有些恍惚。

枕边只有那片感冒药,江言州不在。

她看了眼手机。

离开倒计时的第二十四天。

凌晨五点,宋瓷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最需要的时候,总是有你在身边。】

照片里,宋瓷倚靠着江言州的肩,正在医院输着液,眼中是明晃晃的幸福得意。

而温蝉抬眼看了看这个家,一室的孤单和寂寞,与宋瓷截然相反。

温蝉的眼里又涌上酸意。

既然放不下宋瓷,那江言州又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难道就仅仅为了证明,他的时间和爱可以分给两个人吗?

温蝉不想再看,这时,她收到了医院的短信,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到医院做人流手术。

温蝉的心骤然紧缩,为了不影响工作,她直接跟医院请了两天的假。

然后才颤着手回了句:“有。”

回复完后,她才预约民政局领取离婚证,上航旅纵横买机票。

机票的目的地是巴黎。

而日期,则是她领取离婚证后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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