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曲折蜿蜒上山路

三两行人中有人走上前去轻呼:“姑娘!”又观其面色,“似是中毒……”遂问:“各位兄台,有谁是懂毒的么?帮忙看看这位 姑娘。”

夏末听闻便要近前,苏澈拦了拦:“末末,此事并不关己。少插手为妙。”

夏末停滞片刻,便说:“如若我们不懂,那便罢了,至少问心无愧。可是,现下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走开,是否有违人道?”

苏澈只得跟上,似是自言自语般轻道:“唉,纵使失忆,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和本能。”

夏末上前观其面色,翻开眼睑细看,又执其手腕细察。片刻,见苏澈也蹲了下来,便问:“澈,你看是否是中了**?”

苏澈略一沉吟,细酌其脉象:“嗯,应该是‘百花幽冥’,此毒虽也属迷、药一种,但是,与一般迷、药不同之处便是,药效发作起来迅猛,且中毒者当时并无反应,须得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由此,也可推断,此女中毒乃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了。”

“‘百花幽冥’?名字倒是挺别致的。”夏末略略思索,“此毒名称甚是耳熟。”

苏澈深深看了她一眼:“据说此毒是云慕峰一奇人所创,相传此人酷爱取名。自己所研究的毒药解药并不多,各个名称却甚是响亮。”

“有此等人物?倒是个奇人。”夏末笑笑,“有没有什么方法可解此毒?”

苏澈望向夏末,眸面潋滟如潭,如阳光照耀微起波澜:“你说呢?”

“此毒看起来迅猛,毒性却并不损人身体,可见制毒之人并无心害人。我琢磨着,多灌点清水,再用凉水敷面,该是盏茶功夫便能苏醒吧?”夏末慢慢推测,但是仍是拿不准,故后用疑问以示商讨。

众人听她所说,皆表示怀疑。发作起来如此迅猛的毒药,能致一个好端端走路的人突然之间便昏厥在地,竟然不须用药物来解?而只需多灌几碗清水,冷水敷面即可?

苏澈却面带笑意:“那么,便如你所说试上一试?”

“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救治时间?”夏末还是对自己的判断无底。

“无妨,即使你失败了,不是还有我吗?”苏澈转向众人,“各位兄台,谁贡献点清水?”

众人虽对这个任性的年轻人表示怀疑,但听他如此笃定语气,想必最终定能救回女子,便也依了他,其中三人递过水袋。

夏末撬开女子牙关,生生灌了一袋下去,又倒了点水轻拍其面,于其太阳穴处轻按,又重按神庭百会二穴。

如是一番,众人见女子仍未醒,开始有些怀疑之声渐起,而她自己也渐渐显得有些沉不住气。苏澈却面上一派风清,眸中光彩依旧,似是笃定她定能成功。

夏末受他目光感染,又给女子硬生生灌下一壶,同样是拍打按揉以上穴位一番。未几,女子竟渐渐转醒,睁开了双眼。

众人见女子醒来,怀疑之声不再。

盏茶功夫,女子缓过神来,却于平常并无二般。女子立起身来,向前盈盈一拜:“多谢二位恩公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小女子玄若定当铭记恩公大义。”

苏澈和缓一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在下苏澈,这位是我兄弟阿末。”

夏末暗暗腹诽,你这取的是什么名字,这么难听。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而被瞪者却依旧风和日丽。

女子再次盈盈一拜。

夏末见女子孤身一人,便邀其一起上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随众人到得山门前,只见一巨石上洒脱飘逸四字“缥缈云慕”。

入得山门,步入小道,先入山谷,面前出现一条碧绿山溪,溪水琤瑽,似一道白练蜿蜒而下。溪面足有五六船宽,溪底不可探得,也不知道深浅几何。溪两边除了众人所立之处是一块平坦山岩,其余皆是如刀砍斧削般峭壁。其上树茂叶深,浓荫蔽日,使得溪边更添丝丝寒凉。

溪水流至众人所立巨石脚下,被巨石所阻,改其流向朝另一边折曲,水流和缓而下,渐渐隐于翠山之中。

众人在山溪旁等候片刻,便发现从上游徐徐漂下一条小船。船上人白衣胜雪,宛如谪仙,近了一看,原来是云逸。

云逸点篙至众人前停下,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众人还礼谦让一番。

云逸朝夏末苏澈二人笑笑,略表歉意:“众位还需稍等片刻,稍后还有二条船只,稍后我们便一同上山。”

不出片刻功夫,从上游又缓缓有序漂下二条船只。船上人物与云逸打扮并无二致,皆白衣胜雪飘飘欲仙不食人间烟火模样。

待得众人登了船,云逸为首,撑篙而去。因此段山溪流势十分平缓,故云逸篙一点,船便漂了出去。行到山溪中间,绕过一座山,突就一股凉风吹来,前面豁然开朗起来。此段风景尤好,两旁山势峻陡,层岚叠翠,美不胜收。

深溪随山脉走向曲折回环,众人每每以为到了山溪尽头,三人船头一转,眼前又别有一番风景。

水势又随山势缓缓而下,竟是到了一山洞洞口。

云逸点篙进去,于洞内石壁上轻敲三下,回声空灵。

初入洞内,光线仍明亮,拐了个弯,洞内便黑黢黢一片。苏澈点起火折子,只见四周石壁光滑潮湿,想是多年水流冲刷而成。

渐渐前行,洞口逐渐变窄变低,仅容一船得过,船上众人纷纷下蹲。

云逸点住船只道:“前方洞口甚是低狭,各位请平躺至船上,以免磕碰了头脑。”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纷纷平躺。待到云逸所说地段时,更为小心翼翼。云逸自己也平躺下来,用篙又敲击了石壁三下,往外扔出一截粗绳。绳子似是钩挂上了什么,后便有一股力量将船只缓缓拖行。而后那只船只用铁锚勾于云逸船尾,首尾相连,三只船只便连成一串。借着稍稍向下的水流与洞外的拖力,未行多久,眼前便逐渐明亮起来。

出得洞口,众人皆暗呼一口气,纷纷立起身来。

只听得“吱吱呀呀”声响起,原来是洞口悬着一块扇形巨石,用以阻挡外界侵入。

众人见那扁形巨石缓缓从洞口上方落下,胆子小的惊出一身冷汗。

夏末仔细看那巨石上所栓粗黑铁链,铁链由几个大齿轮带动,齿轮与齿轮之间嵌入丝丝合缝,其下又由齿**纵,心里暗暗佩服设计之人的心思巧妙。再仔细看那巨石,因呈倒垂扇形,石上又有或大或小镂空,想必当时制作起来颇费些功夫。细看之下,石上镂空竟是一副山峰图,心中便又多了几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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