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战火纷飞狼烟起，卸下红妆着武装（六）

瞧着如月一身的衣裙上沾了不少血污，刘大娘同七巧将如月团团围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如月没事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如月又嘱咐了他们一遍该注意的事情，便匆匆离开了刘家。两尖枪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依旧散发出阵阵浓烈血腥味。如月用清水一遍遍冲洗着两尖枪，始终洗不掉那股血腥气。终于忍不住，如月抱着肩膀放声大哭出来。

顷刻间三条人命命丧己手，饶是面上如何沉静似水，内心已然翻起轩然大波。没人天生嗜杀视生命如草芥，杀人只是无奈之举。燕军每破一城必是烧杀抢掠，若遇抵抗则必然屠城。任一人武艺再高，也断无立刻四十万铁骑的可能。如月只是想活下去，只是这样而已……

擦干眼泪，虽然没有圣武侯那般平定天下的伟大抱负，至少不能污了先祖英明，如月暗暗发誓：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战场上哭泣！

将满头青丝散开，一手握住，挥枪断发，战场无女子！

披着星光，如月径自来到南门。早有一个穿着下级军官皮甲的什长等在门楼下，奇怪的打量了下梳了男人发式的如月。瞧见如月背后背着的两尖枪，才向前抱拳行了个军礼：“小将程风，乃是前锋营三营六什什长。奉拓拔将军之命，在此等候梅如月姑娘。”

“劳烦这位将军带路了。”如月环了一礼，任由程风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程风在前引着如月上了城楼，在右侧的一个耳室住了脚。程风冲着室内高声禀报：“启禀将军，梅如月，梅姑娘带到。”

“快快有请！”

程风推开门，如月信步进了耳室。耳室由于隔音效果较好，便改作帅帐，此刻拓跋翦正围着沙盘同众将军商议对策。

“这便是本将同众将军提过的圣武侯的子孙梅如月，梅姑娘。”拓跋翦向在座的将军介绍着。

“幸会，幸会。”众人客套着抱拳见礼。

“本将正式任命梅如月为先锋营三营营长。”拓跋翦的话像是一颗点燃了一串爆竹的火星，整个帅帐里一时反对声音炸响。

“将军！不能啊！”

“将军，请三思！如今战事紧急怎可如此轻率！”

“将军……”

“……”

“军令如山！本将正是知道战事紧急才破格任命梅如月！”拓跋翦开言，屋内又恢复宁静。“刚刚若不是梅将军在北门击杀三个混入城内的细作，北门若是被细作煽动的城门冲破，后果将不堪设想！此番正式用人之际，梅将军家学渊源，定能担当此任！”

众将士一时无言。

“小将不服！”等在门外的程风冲进室内，单膝跪地。“段将军刚刚拼死抵住燕军的进攻，尸骨未寒！如何能在这时让一个女子统领三营！”

“本将已经决定！军令如山！程风自去领二十军棍！”拓跋翦声如洪钟。

旦夕间，如月已经成为晋国骠骑大将军拓跋翦帐下的一名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