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警察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大截:“别再狡辩,大家都看到是你放的火,就算不再追究毒品,放火杀人罪是铁定的事实,如果你老实说出毒品的来源,或许你也是个受害者,是个因吸食过量而导致神智错乱的受害者……”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几秒,那意味深长的或许就是在暗示凌川要掂量好轻重,如果死不承认毒品的来源,那就是放火杀人的罪名,如果能说清毒品的来源,那他凌川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听警察这样一说,凌川心中忐忑起来,他越来越没有底气,但脸上却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任何表情。
警察冷漠的眼神如寒光般穿透凌川平静的外表,直截了当地点破他:“不要故作镇静,你无话可说就证明我们所说的都是事实,你还是老实交待为好,或许会少判点刑期。”
凌川将自已的身体斜斜地歪在冰冷的椅子里,两只脚的脚尖轻轻地敲打着地面,他在跟警察玩一种心理战术,也许命运的转折就在自已脚尖上,他希望自已的脚尖也能如手掌般翻云覆雨,虽然此时不能改变囚禁的生活,但僵持下去也许会带来另一种转机。
一种毫无意义的抗拒为凌川的罪行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在他精神几乎快要崩溃时,一个出乎意味的人出现了,他就是张阿姨的儿子刘浩,凌川盯着被警察带进来的刘浩,脑海一片空白,仿佛被猛然扫过来的闷棍打中般愣住了,他几乎不敢轻举妄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刘浩。
刘浩脸上有装出来的悲伤,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为了便于随时进出别墅,他悄悄偷配了钥匙,在他又一次悄悄潜入时被张阿姨发现,为了抢回钥匙,张阿姨在争抢中被自已的儿子推向了死亡之路,事后他不仅没有惭悔自已的罪大恶极,反而把这谋划成生财之道,他要让凌川一步步走向自已的圈套中,当然这也需要亲朋和乡邻们配合才能达到最终目的,经过这两日的走访,他已铺好了路,亲朋和乡邻也知道了张阿姨的死讯,人已死,无非就是想从雇主家多要些赔偿金,大家都愿顺着刘浩的意思来应付警方的调查和取证,面对刘浩这样的人,亲朋和乡邻哪里敢招惹,如果有大笔赔偿金的话,亲朋和乡邻也会过得踏实和安心些,都希望他能快点拿到赔偿金远离家乡,或许那样大家才能睡安稳觉。
在看到凌川的那一瞬,他突然放声大哭,似乎有那么几滴眼泪在脸上滑落下来,然后目露恨意指着凌川问警察:“这就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吗?”
刘浩这句话是在暗示凌川要把彼此当做陌生人,凌川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浩怕凌川没明白自已的意思,突然上前揪着凌川的衣服大骂起来:“这个卑鄙小人,我妈妈做牛做马侍候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凌川不知刘浩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虽然还不能断定刘浩就是来帮助自已的,但他肯定这个人能把事情搅浑,浑得让自已能够全身而退,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觉得刘浩就是为了帮他而来,但也明白此人是带着野心来的,见刘浩这样会演戏,心里暗暗地骂这种比自已还要龌龊的人,他若有所思后也委屈地叫起来:“我是冤枉的,那火确实不是我放的,他们非说我吸毒,我真的没有吸过那样的东西,只是因为摔伤而在抽屉里拿了些止痛药来吃,这一切都跟我无关,我真的没有害死你妈妈,请你要相信我,而且你妈妈又是我雇用的保姆,我不会笨到在自已家里害死她,这火烧的也是我自已的别墅,我怎么会与自已的财产过意不去?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我怎么也不会去做,请你们都要相信我。”
凌川的这番话等于是在对刘浩传递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如果刘浩意欲帮他脱身的话,一定会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刘浩不帮他,他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提醒刘浩要注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警告刘浩别乱说话,千万别把自已跟吸毒扯上关系。
听凌川这么一叫屈,刘浩别有意味地咂了下嘴,继而松开揪着凌川的手,带着一丝哭腔道:“我妈妈确实在你的别墅被烧死,不管怎样你都难辞其咎,如果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的话,我这做儿子的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看你说得如此真诚,又不完全是撒谎,如若冤枉了你,我也会寝食难安,我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说完就用含泪的目光盯着警察:“我想知道真相,是这仇灾背后的真相。”
“这仇灾就是他放的,虽然没有人能亲眼看到他点火,但他的几个同伴都能证实这火跟他有关,只是那时的他神经错乱,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他的体内检查出有大量兴奋剂和毒品,这些大剂量的兴奋剂完全有可能让他神智不清,只要他配合我们说出这些东西的出处,我们就能把真凶揪出来,他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警察陈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其意思也是在暗示案情可大可小。
在确定凌川神经错乱的原因后,刘浩的表情显得极不自然,当然这种表情是他努力装出来的,心虚的他此时胆量也大了起来,贪婪的欲望在凌川的默契中也越来越强,凌川那点心思已透明地展露无遗,原本只想捞笔赔偿金的他决定要把这位财神爷紧紧地攥在手里,接着就面带歉疚地对凌川说:“这是她自已的命,看来真的与你无关,你吃的那些东西可能是我妈妈的……”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警察惊讶地打断刘浩的话。
“我说那些药可能是我妈妈的。”刘浩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你妈妈吸毒?”警察有些不相信地追问。
“她身体一直有疾患,说是吃这种东西可以减轻疼痛,没想到却因此而连累到无辜的人,同时也害死了她自已。”刘浩说着还用手覆面,以表示他心中的难过与自责。
见刘浩这番表演,凌川嘴角明显挂着一丝讥讽和不屑:“我都说了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们这些警察就是不相信,非得把我这样无辜的好人囚禁在这里。”
“嚷什么嚷?做为嫌疑犯,我们有权拘禁你,现在案情还没水落石出,你照样还是纵火杀人嫌疑犯。”一警察受不了凌川的态度,有些恼怒地吼了凌川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