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十二点，宋年的生日到了。

窗外炸起绚烂的烟花，映在他们大笑的脸上，无情又诡异。

“阿年对不起，都怪我，把你的生日宴搞砸了。”

陆凝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宋年“啧”了一声，放缓了声音安慰：

“该道歉的人又不是你，你就是性格太软了，才会被人惦记上。”

“陆小凝，别哭了，听到了吗？”

宋年声音提高，用力踢了下旁边的杂物。

周围一阵起哄的声音，我直愣愣地僵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看到被宋年踢开的杂物里，一个裹着塑料袋的玩偶掉了出来。

滚到墙角，变了形，滑稽又可笑。

那是我攒了好久的钱，给宋年买的生日礼物。

我偷偷回屋，就是想把玩偶放回去。

可现在，却成了一个笑话。

宋年看都没看，还在我耳边继续说着。

“陆凝都不打算追究了，不过就是道个歉而已，江彩虹，你最好识趣一点。”

他语气里还带着失望。

“没钱了可以和我说，为什么要偷呢？”

“江彩虹，是你破坏了我的生日啊。”

啪地一声，我脑海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我没有偷，也不会道歉！”

我猛地打断宋年的话，高喊出声，眼泪却糊了满脸。

宋年不耐地将手上的杯子砸碎：“滚，滚回房间去，什么时候认错了再来找我！”

一场生日宴不欢而散，谣言却没有因此停止。

第二天去上课，我三好学生的奖项被取消。

班主任和我说，有人举报我品行不端，所以要重新进行评选了。

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他们当着我的面议论：“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小偷，学校怎么不开除她啊？”

“这就你不懂了吧？人家可是关系户，变形节目里的名人”

眼见我愣在原地，他们嘲弄的声音陡然加大：“听说他爸还是个赌鬼啊，前段时间还给宋年打电话，问他要十万块钱呢！”

“原来是赌鬼的女儿啊，那还意外什么啊！”

“大家可小心点，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的东西就被她偷走啦！”

他们纷纷收紧书包，戒备地看着我，眼里是浓烈的厌恶。

我第一次知道了流言蜚语的可怕。

我是“小偷”的事传遍了学校，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蝎。

无论我走到哪里，总会有人厌恶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垃圾。

最可笑的是，学校还为此进行了一场诚信做人的演讲。

把我直接拎出来当反面案例教育同学。

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宋年指使的。

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小偷！

回到宋家，我给爷爷打去了电话。

电话里，爷爷察出我的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彩虹啊，是不是你爸又麻烦小年了？”

我压抑着内心的痛苦，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没有，爷爷你想多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宋年也很照顾我。”

“是嘛，那就好啊……”

爷爷的语气还是那样温柔，只是隐约间能听到一声叹息。

我不说，爷爷就当不知道。

只是在很久的沉默后，爷爷咳了一声。

“彩虹啊，要是想爷爷了，就回来看看吧。”

风雨之后便是彩虹，那是爷爷在电视里记下的，为数不多的一句话。

那一刻，我的眼泪决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