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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千行2

浓云低垂,天幕黑沉,浓郁的桂子香被狂风吹散,风剧摧花,片片柔嫩的花瓣儿零落成泥,纤纭一身单薄的月白色裙裳,柔长的墨发被狂作的风吹乱在脸颊边,零星冰凉的雨滴,打湿睫羽,纤纭步履匆急,裙裾卷动落花飞旋,踏碎花雨!

凌华殿前,高峨宫宇被浓云紧裹,飞檐琉瓦被阴森的天幕笼得暗淡无光。

纤纭行至宫门前,侍卫正欲阻拦,纤纭便一眼望过去,目光凌厉:“我要见太后!”

侍卫不禁低下首去,却依旧拦在她的身前:“回淑妃娘娘,昨儿个宴罢,太后尚未回宫,该是……该是去了皇后宫中。”

纤纭冷峻怒道:“那么,我便见华雪公主,不要告诉我,她亦不在凌华殿内!”

侍卫为难道:“这……”

淅沥风雨渐趋急迫,打湿纤纭墨发衣裙,柔黑的秀发贴着凝白面颊,单薄的月白色长裙洇湿在婀娜身量上,侍卫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便有紫帷金鸾帐迎风而来,紫幔下太后步履轻慢,缓步踏上白玉宫阶,雨水冲刷,白色宫阶玉色更有寒凉,袭入心头,瑟瑟发颤。

淑妃转身迎上,低身拜倒:“参见太后。”

太后面色平和,目光平视:“淑妃不是身子不适?倒是来得早,今儿个便不必请安了。”

说着,便迈步向前,纤纭闪身拦住,风狂雨作,骤然,淅沥雨势已见滂沱!

纤纭全身湿透,墨发黏贴在脸边,风雨令她眼目微眯,绝美的墨色眼睫被风雨打落:“太后,请让欧阳夙回到水芙宫去。”

太后冷声一哼:“淑妃原来是为欧阳御医而来,呵,可是据我所知,这欧阳御医与华雪公主有着终身之约,我这才做主,令人将欧阳御医移到凌华殿静养,却不知有何不妥?”

“太后,欧阳夙与我情同父女,又因我而身受重伤,我自当竭尽全力,令他康复,还望太后给予方便。”纤纭唇色苍白,目光惶急,太后侧眸一望,冷冷一笑:“不知羞耻!”

纤纭一怔,太后狠声道:“身为宫妃,却要竭尽全力照料其他男子,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哼!你不知廉耻,不怕他人闲话,难道我身为太后,还不要了这皇家威仪不成?”

太后甩袖:“休要再言,回去吧!”

纤纭下意识抓住太后衣袖,太后不禁蹙紧眉尖,望着她:“放手!”

说着,眼神示意侍卫,淑妃却反手扣住太后手腕,僵冷的手指,冰凉刺骨:“我要如何才能见到欧阳夙?”

太后望一眼她凝白玉指被冻得通红,怒道:“哼!这里是凌华殿,不是你水芙宫,由不得你这样撒野!”

转眸道:“都站着干什么?将淑妃给我拉开,赶回水芙宫去!”

侍卫相互一望,不禁面面相觑,风雨成幕,犹疑之际,只见淑妃月白色身影倏然下落,犹似被风雨摧败的桂子花,飘落在风雨中!

太后一震,低眼望去,只见纤纭向来高傲的身骨,竟自跪倒在自己面前,丝毫不吝惜那华美罗裳被烈风暴雨侵袭沾染!

“太后,我求您,我要见欧阳夙,我求您……让我将欧阳夙带回水芙宫去!”纤纭低垂着下清傲的眼睫,哽咽的声音在风雨中清晰。

太后低眼看着她,唇际是冷淡的笑纹:“哼!休想!”

华贵锦缎鞋踏过白玉阶,略有沾湿的衣裙拂过纤纭苍白脸,一行人走过,唯有风冷雨寒、晨雾凝霜!

雨,渐急!

顺着玉白宫阶流淌成河。

纤纭跪倒在凌华殿前,已有两个时辰,月白色锦纱漂泊在冷冷雨水中,雨水顺着早已湿透的墨发丝丝垂落,只是打在脸颊上的水迹,却不知是雨还是泪?

太后,你好狠!

不,应该是芊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是芊雪,否则,什么终身之约,什么曾经过往,太后又是如何得知?

纤纭紧咬双唇,僵冷的手指紧攥,几乎断裂一般,被雨水洇开的月白罗裙,如同枯败凋落的白荷花,凄冷而悲凉。

欧阳夙,若你醒着,你可还愿意相信,你一心护着的芊雪,是这样心机深沉,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你可会信我一句,她,便是当初几乎害我性命之人!

若是你醒着,若是你在我的身边,若是……

眼前一片模糊,彻骨的冰寒雨水浇透肌骨,身体里至阴绝寒的毒气上涌,令心口剧烈疼痛!

纤纭绝色容颜被雨水打得凌乱,清淡妆容已然被雨水冲刷得暗淡无色,胭红双唇冻得惨白!

她这般跪着,从旁而过的侍人宫女皆不禁心生恻隐,一名侍卫不禁走上前来,劝慰道:“淑妃,风雨太大,不论如何,还是先回宫去吧。”

纤纭扬首望去,国色容颜沉冷决绝,她不语,只是直直的望着他,侍卫被这样的目光迫住,不敢再行相劝。

雨水打落发上唯一的薄绢丝花,长发赫然滑下,薄细的绢丝花随着风雨冷水飘零而去!

纤纭纤弱的身子分明禁不住这样的寒凉,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她深深吸气,僵冷的手撑住冰冷地面,雨水冲进眼眸,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如此屈辱、如此……力不从心!

她赖以依靠的皇帝,如今置她不顾,南荣子修,自身难保,而欧阳夙……她一心爱着的人,却躺在凌华殿中,也许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她紧紧咬唇,一股咸腥的滋味沁入口鼻!

她不知道,她除了跪在这里,乞求太后或是赵昂一丝一点的怜悯外,还能做些什么!

她仰头苦笑,泪如雨下——

苍天,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欧阳夙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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