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虎斗
言毕，峨眉派千尼师太手掌合十站起身形。
未等开口，慧根和尚又道：“阿弥陀佛，老衲想领教一下贵派无尘大师的神技，请成全老衲。”
千尼师太为峨眉派二号当家，年近五十，为慈善高士。无尘大师是峨眉派第三十九代掌门，虽为掌门，但年龄不过二十，属得道高士，然风姿绝色又不入俗流，俨然观士音下凡这般，令无数邪恶之辈垂涎。但无尘大师武功了得，自然让一些淫流鼠辈吃尽苦头。
“妈的，花和尚。”人群中冲出一声，虽是微着，但相信不少人听得见。
“呵呵——”人群中又传出不少痴笑。
慧根眯眼一笑，并不理会，而是径直过去，做出请的姿势……
无尘大师脸有微微红晕，但也不便拒绝，起身道：“承蒙慧根大师抬爱，那无尘就献丑了。”言罢，擎剑出列。毕竟无尘大师是一女辈，肉身相搏，有失体面，遂端剑相比。
慧根和尚略一思忖，猜出无尘之意，便用手中禅杖做器，与之相对。
由于是献技表演，不同于生死厮杀，所以斗姿煞是飘逸潇酒，完全不必顾虑性命之忧。相互拆招二十余式，便自行收招，双方不喘不急，足见功底雄厚。
双方归座，又有人议道：“无尘大师是何等人物，还能让那花和尚得逞，真是可笑可笑！”
一战斗完，便次第相邀而斗，各各献技表演，点到为止，委实增添了不少情趣。眼见两桌豪杰献技完毕，龙少正欲击掌开宴。天霸忽抽身站出，拱手笑道：“各位都为龙少献了绝技，老夫也不能落后，老夫自不量力，约龙少玩耍片刻，不知意下如何？”言语虽轻，但刻薄嚣张，绝无给人反驳余地，目光如电，直射龙少……
赤焰色的挑战，被龙少料中。
这样的突变，倒也被众豪杰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些年两大巨头表面风平浪静，但暗底里早已狂浪扑天。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两大巨头相拼，只是早晚之事，只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是在这样一种喜庆的诚。
在人家大寿之日滋事挑战，天霸做事太过粗暴阴损！一半的豪杰心中这样骂道。
但也有一半的豪杰暗暗叫好，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单保赚不赔的买卖，最好斗个鱼死网破，那天下安宁了不说，自己在江湖中也有了冒头的机会。
天霸挑战龙少！
千年难遇的一场大戏。这比什么山珍海味更有嚼头，纷纷撤桌退后，瞠目观战。
群豪中有声议论——
“天霸的必杀绝技为‘无量神功’，并不用刀剑之类，只一身硬功便有万夫不挡之勇；龙少的必杀绝技为‘龙须神针’，平常贯用‘龙飞剑’，这样对决俨然对龙少却之不恭。”
“是这个话，这样的决斗，胜之不武！”
天霸听人这样议论，厉声道：“老夫从不乘人之危，饶人便宜，龙少请用龙飞剑！”
“龙少，接剑！”龙少伸手接过飞来之剑，兔子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老毒物，今日让你尝尝我家主人龙飞剑的厉害！
“霸爷用何兵器？只管说来！”龙少手腕一转，背剑道。
“老夫——”天霸呵呵冷笑，“从不用那生冷之物，乍手。”
龙少一笑视之，“即是耍耍，何必认真，那龙某也不用兵器，和霸爷随便拆两招，还请霸爷手下留情。”言间，剑后一掷，“忽忽——”一股大风，飘过众豪，龙飞剑不偏不倚，“刷——”地一声正落兔子手握剑鞘之中。
“哎呀呀——”人群中传来一阵不小的惊呼，被龙少牛刀小试的绝技震住。诸位皆知，箭射静物，就是百步穿杨，也不足为奇，但若箭射活物，如贯穿飞雕双目，则是上层功力；同理，龙少掷剑入鞘，本没有什么稀奇，奇就奇在龙少掷剑之鞘是被兔子握在手中，兔子绝然没有料到龙少会将宝剑丢回，所以，自然在一旁焦虑龙少对敌之事，身体无心而摆。这要宝剑如鞘，那是何等难事？退一万步讲，剑鞘无心而动，若用眼观，也还有投准的技巧，但龙少并未回身，只是用耳辩声，用心揣度而已，非具备心神合一的至高境界，莫敢强为。他掷这一剑看似小事无差，但若投掷不准，非伤兔子就是客人，可谓功成千日、一日尽失颜面的豪赌之举。所以往往小事之上俱可看得清大人物的胆魄与别具一格的风采，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别人领略的到，天霸是何等人物，更是有感于怀，不禁心下生寒，实有先前对龙少神技估量不足的感叹，但胜之把握还是略胜一筹，遂抱拳道：“龙少真会说笑，谁个不知龙少神功无敌，即是砌磋，就要领教龙少神功风采，还请龙少不要掖藏绝技，定要功力用到，也教老夫受用一番，学学本领！”
话说得客气，但话音早已走了调。四目相接，无声胜有声。冷风自堂中乍起，“飕飕——”刮脸，桌上菜碟杯盏“哗啦啦——”乱响。众豪无不心底一寒，感到森寒杀气迫近——
天霸暴喝一声，身形一晃，已到龙少目前。龙少是主，自知主让宾客的道理，待天霸身到拳到，才出手相敌。身披黄甲披风的天霸钢劲威猛如雄狮怒吼，龙少一袭白衣飘然不定身手凌厉如蛟龙出海。
即便用了龙飞剑，龙少心中也自明：取胜天霸实属万难。天下英豪汇聚一堂，如若用剑战手无寸铁之人，胜之不武。但这样一来，龙少便凶险莫测。天霸一口一个砌磋技艺，但见出手便知，招招见狠，式式夺命，没有半点手软。龙少心中暗暗吃惊，思量着如何全身进退。
但见两条黄白身影交战一团，风雨莫透，哪里观得出招式攻技。大厅内的桌凳摆设，但凡物什均四下纷飞，遍地散碎。
众人只觉身形站立不稳，一股弘宏内力之气逼得脚步一退再退……
天霸战得兴起，愈攻愈猛，口中“嗥嗥——”狂叫。龙少不敢丝毫懈怠，全力拆解险招。不觉二人大战百十个回合。外人难见高下，龙少自感后背倒灌虚汗。
众豪看得过瘾，这一仗，直打得风生水起，天昏地暗，用精彩绝伦很难一语概括，不时发出喝彩叫好之声。时时的看热闹不怕乱子大！
忽然间，骤风稍停，天霸飞身跳出斗圈。
众豪以为收手，哪知天霸血目瞠起，挥舞双臂变幻奇招，一股玄天浑圆之气凛冽升起，这一式是无量神功中的极式——‘神鬼莫测’。其式以强大无比的内力做掩护，招式则在看似波澜不惊中瞬息万变，最终化作无敌一掌。天霸一生杀戳无数，至今还无人接这一掌后得以幸免。
厅梁震动，大风“呜呜——”怪叫。
众人惊呼：无量神功！
龙少哪会不知，天霸下定杀心。
这绝对是一场不公平的对诀。天霸虽为赤手，但无量神功他已发挥威力极致。龙少的专长在龙飞剑与龙须神针。可他断然没用龙飞剑。众人看得真切，眼下的打斗早已失去砌磋技艺的范畴，成了你死我活的龙虎之争。生死关头，必要决断，龙少怀中必备七十二枚龙须神针，如关键时刻一用，保命绝然不成问题。但是此想法在龙少的脑中一晃便消失了，当着天下英豪的面承诺不用兵器，便不用到底，一言既出，便如泰山压顶！
面对天霸无与伦比的咄人杀气，龙少心下一紧，拼出浑体内力，咬钢牙作响，全力迎战。
天霸大喝一声，身形已然飞起，一股狂极的紫黑戾气罩向龙少
“接我神掌！”天霸大喝之音与掌齐发。
观战众豪已被怒风逼进墙角，睁眼不开，但见天霸这一式攻来，也为龙少惊呼：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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