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云丰被陆云宁怼的哑口无言。

他怎么会有个跟顽石一样的妹妹!

若是她有婉儿的半分,也不至于不得任何人欢喜。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善妒,执拗,撒谎成性,心狠手辣。

那一样冤枉了她?

“丰儿,你何必与她废话!”

门口忽然响起甄氏的声音。

陆云丰吓了一跳,忙俯身,“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甄氏冷哼一声,连门都不愿踏足,嫌弃道:“婉儿说的果然不错,你当真是心软,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甄氏扬手,吩咐身后跟着的婆子进屋去。

“既然她要自断手脚给婉儿赔罪,那就如了她的意!”

陆云丰大惊失色,“母亲?”

陆云宁再不济也是家中一份子,如此这般,未免有些过分?

陆云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做错事就该受到责罚,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始终有些怪怪的。

陆云宁抬眸看去,果然是高贵的晋宁侯府夫人,要不是因为陆云婉,怕是她根本就不会踏足这里。

两个婆子臂大腰圆,气势汹汹就往里走。

陆云丰眼皮猛跳,道:“你若是快些认错,我这就央求母亲少了这责罚。”

两个婆子手脚麻利,上前就将她双臂钳制,猛地一脚就踢向她的小腿,发了狠似的用力。

“母亲!”陆云丰慌了神。

她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被迫承受,双膝往前跪去,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个婆子还不打算就此作罢,冷哼道:“得罪了!”

抬起脚,狠狠的踩一脚陆云宁的后脚跟。

陆云宁生生将唇瓣咬出血,铁锈味的血液弥漫在口中,她吐出一口血水在地上,愣是一声不吭。

陆云丰头一次如此直观的看见陆云宁受罚的过程,有些难以置信,“你们平日里就是如此对待五姑娘的?”

两个婆子有恃无恐道:“大公子仁善,可夫人吩咐之事,老奴们不敢不从。”

“大公子不知,这乡下来的实在是劣根未除,若不这般好生管教,恐日后生出祸端。”

“这是个硬骨头,就得这么管教,往日夫人也是这般管束,大公子许是在书院学业,鲜少知晓,公子放心,这硬骨头是祸星,命硬,夫人说了,没什么大碍。”

“行了,废话什么,将人给我拖到牡丹院儿去,跪着等婉儿醒来!”甄氏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全程一步都不曾踏足进门。

陆云宁本就脑袋昏昏涨涨的,这会儿脚疼的厉害,真险些被踩断,差点晕死过去,是被两个婆子从地上生拖着走的。

陆云丰双脚仿佛灌铅,许久都没有动一步。

怎么,似乎与他所想,有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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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院儿里。

陆云骆将陆云宁的恶行讲给陆云烨听,手里死死拽着那一块玉,傲慢道:“哼!看着吧,我定然不会轻易原谅她,就算她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也不会!”

“大哥真是磨蹭,阿姐都休息了还不曾将人带过来,还得母亲亲自带人去一趟,哼!就该让她跪在阿姐院子里,求阿姐饶恕才对!”

陆云烨记得这一块玉。

是陆云骆给陆云宁的生辰礼,平日里她似乎日日贴身带着,从不曾落下过,似乎很是爱惜。

他当时送的什么来着?

陆云烨想不起来,也懒得想,不悦道:“平日里就是太过于放纵她,不然她岂会如此无礼,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索性是婉儿无事,若不然,我定不会放过她。”

陆云烨身子弱,药不曾断过,是娘胎里带的根儿,难以根治。

但饶是如此,陆云烨的气势也不输陆云丰多少,让陆云骆很是忌惮,毕竟陆云烨要真生气起来,比陆云丰更吓人。

两兄弟在廊下说着话,旁边的陆云羽却是不愿说起陆云宁这个祸星,只是焦急的看着外头,“四弟怎么还没有回来,这抓药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牡丹院儿的丫鬟和婆子多的很。

陆云婉的贴身丫鬟便有四个,里屋伺候的有两个,负责外院儿的就有七个,还有负责膳食什么的,加上共有数十人。

大家都瞧着陆云宁被夫人身边的婆子拖着进来,纷纷垂眸不敢乱看。

陆云骆最先瞧见,瞪大了眼睛,似乎被陆云宁下巴上的血迹吓到,“这...,这是做了什么?”

他只是让母亲去将人带过来跪着给阿姐赔罪,可没有让母亲将陆云宁打成这样啊。

紧接着是陆云烨,清冷的眉心微微拧紧。

只有陆云羽冷哼道:“活该,定然是她又死不悔改,不承认自己做过的错事,所以才遭此责罚。”

甄氏扶着太阳穴,居高临下的看着悠悠转醒的陆云宁。

果然是命硬,这样都还能醒的如此快。

这样的祸星,怎么会是她生的!那些个高门夫人谁人不因陆云宁而嘲笑她!

当初若非是那个贱人柳氏,保不齐被陆云宁克死的就是她!

“你们看着她,让她在这里跪着等婉儿醒来。”

这虽是九月,可这正午的日头也不算小。

两个婆子谄媚的应道,话里话外都是保证看好陆云宁。

陆云骆最先从廊下跑出来,“母亲!”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去让陆云宁来给阿姐赔罪吗?怎么?”

怎么感觉陆云宁半死不活的....

十四岁的年纪有什么坏心思,他见到陆云宁见血,心头有些闷闷的。

“冥顽不灵,都是她自找的!”甄氏嫌弃的瞥了陆云宁一眼,“我还是有分寸的,毕竟死在婉儿的院子里可不吉利。”

“等婉儿要见她后再好生问她!若真是她故意为之,便扔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

甄氏说完,看也不看陆云宁一眼,甩袖就往屋里走去。

甄氏说的狠,让陆云骆一怔。

母亲说话向来是柔声的,就算是责备他们,也从不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这还是头一次听见母亲说这般的话。

陆云骆咽了咽口水,看向被扔在地上的陆云宁,用脚碰了碰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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