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打不死的小强

静静地坐在草地上,远处是一堆又一堆的灰黑色黄土,这些都是被消灭后的血尸留下的。尽管一坨一坨的处在那里很碍眼,但却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好心情。一脸开怀地望着同样是满面欢喜的三师姐,我开心地恨不得像桃花仙那样跳起来凌空翻两个跟斗。

“师姐,师傅不是说你在土木堡吗,怎么却赶到这里来了?幸好你们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这场恶仗会怎么样呢!”抱着师姐的胳膊,我幸福地像一只刚吃了鱼的猫,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我——”师姐清越的声音刚刚响起,一个大喇喇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我们本来是在土木堡的啊!但是小雨儿听说,在五月节上出现了两个中原来的修行者,一男一女皆是一身白衣,而且还被选为这次五月节的达鲁吐布和达鲁布兰了!这可是殊荣啊!‘英俊如日般的男子’和‘美丽如月般的女子’,这可是他们图腾族人最崇高的赞美啦!哇哈哈哈!”

闻言我不由凝目望去,正是刚才和师姐并肩作战的那个蓝衫男子,一张端正年轻的脸庞,英气勃勃的眉,灿然爽朗的目,挺直高俊的鼻,似乎总是微微上扬着的唇,是个很英俊可亲的年轻人,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那副明朗灿烂的笑容很有点像四师兄!

忍不住,我也开怀地一笑,大声道:“那是因为师姐没去,不然哪轮到我当什么‘打卤布兰’啊,呵呵!”

“哈哈,其实你长得也挺可爱的,不过我的小雨儿可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姑娘!没关系,没关系,那个达鲁布兰就让你来作好了,小雨儿只要当我一个人的达鲁布兰就可以了!哇哈哈,额~~~”一柄寒森森的长剑搭在了蓝衫人的脖子上,映得他的脸上一道明晃晃的亮光。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立刻杀了你!”师姐清冷的声音连我听了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妈呀,看来师傅说的是真的,师姐对待山庄以外的人,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冷情漠然!

“不说就不说嘛!”蓝衫男子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可怜吧唧地缩了缩脖子,蹲到了一边,一双哀怨的眼含着晶莹的泪,怯怯地望着师姐。

“额~~~”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我还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师傅传信给我了,说大师兄带着你下山了,而且要来北地找我。所以,我一直有留意你们的行踪。”幸好,师姐再转向我时,又恢复了那一脸若江南春水般的温柔笑容。顿时看得我满心感动,忍不住又一把抱住了师姐,刚想来两句表达别后思念的酸词儿——

“小雨儿!”一声惊喜的连嗓音都拔高了八度的怪异男声,猛地打断了我好不容易才酝酿好的满腹诗情。

“小雨儿,你、你、你笑了!原来你笑起来这么美,苍天啊!我真是太感动了,小雨儿终于对我笑啦~~~~”

望着眼前如痴如狂的年轻男子,我一脸黑线地抽动着嘴角:“拜、拜托,师姐明明是冲着我笑的好不好?拿后脑勺子对着你,你都能理解为冲你笑了,还真不是一般的妄想症患者啊!”

望望师姐,此时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说,那刚刚还明媚而温暖的双眸中,已熊熊地燃起了两簇凛冽的怒火,咬着牙,师姐从鼻中轻轻地哼出了一句话,只一个字曰:“滚——”

“嗷唔”一声,蓝衫男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般发出一声可怜吧唧的惨叫,又缩着脖子蹲到了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人如此奇怪的相处模式,我居然觉得有些可笑之余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温暖,忍不住咯咯笑道:“师姐,你是从土木堡专程赶来找我们的吗?幸好在这里遇上了,不然你来寻我们,而我们又去土木堡寻你,万一刚好走差了可就完了!”

“不会走差的!”师姐轻轻地笑了,眼中又闪出了如梦如幻般的美丽神采,痴痴地望向不远处的大师兄,殷红的唇微启:“谁都知道,草原上来了一位名叫枫雾的、如雪山之神般的少年英雄,他——已成了这图腾草原上的传说!”

对师姐的这份痴情,我可是早就有所领教的,所以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继续抱着她柔软的胳膊蹭着取暖,刚蹭了没两下,忽觉一个庞然大物飞扑了过来,吓得我立马一松手,坐直了身子——

“小雨儿——!你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愕然地张着嘴,我震惊地望着那个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强悍无比”的男人,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星爷电影中最常出现的一幕:无论你怎么打、怎么踹,这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都会宁死不屈、凛然不惧地再次摸过来,抱着你的腿就是死不撒手……

满心同情地看了看一脸漠无表情、估计也是彻底没辙了的师姐,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莫名地想起了以前老妈常念叨的一句话:“哼,好女怕缠夫哪!”

“三师妹!”大师兄若清风般舒朗的声音蓦然响起,顿时打破了我们三人相对无语、“神色诡异”的奇怪局面。

“大师兄!”三师姐立刻站起了身子微微行礼,美丽的脸上霎时间焕发出了比春日阳光还要炫目的光彩。

“小雨儿……”一声带着哭腔的男声又像“鬼叫魂”似的响起,我顿时有种想赶快闪人的想法,省得在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继续呆下去。

“喂!你!”一声“无敌金刚狮子吼”也很不识相的插了进来,众人皆微微一怔,转头一看,刚刚被师兄包扎好了伤口的果儿都正盛气凌人地指着我:“我受伤了!”

闻言,我一脸莫名奇妙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被血尸给打成“二百五”了,只要没瞎的谁不知道他跟一坨似的“萎”在了地上,就是因为受伤了,但是师兄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啊!

不屑地一回头,我刚想直接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发现师姐正一脸黯然、神情郁郁地痴望着我——的腰部,顺着师姐的眼神往下一溜,心中不由一声哀呼:“唉!要命嘞~~~!朵兰!”

“嗯,我——去看看‘果耳朵’!”一个蹦子跳了起来,我为自己能找到如此完美的脱身借口而感到莫名轻松,看一眼估计就是“赖死”这里也绝不会走的蓝衫男,我爽歪歪地独自“飘”走。

嘿嘿,自古以来,凡是牵扯到三角关系里的绝没有好事,比如说百慕大,比如说金三角,再比如说现在的“白衣男”、“绿衣女”和“蓝衫男”!

“哦呦,好恐怖嘞~~~”没出息地缩了缩脖子,我一脸鬼鬼地跑向了“果耳朵”,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也不是那么惹人厌嘛!

最起码他刚才为了保护族人一直挡在了最前面,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更何况,现在,只怕跟他呆在一起才最合适!

果儿都捂着受伤的臂膀,微微眯起眼瞪着笑容满面、欢快至极地向自己跑来的小人儿,心中不由有些狐疑,当然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就因为自己刚才无礼的呼喝才会让她如此欢天喜地地跑过来,那不是她有病就是自己脑子坏掉了。

看看前方那几个凝立不动的身躯,在看看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边,如释重负的少女,不由微咧着嘴露出了一抹冷厉的笑容:“怎么?拿我这里当避风港吗?”

“咦?”闻言,我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正对上那双锐利的碧色双眸,早知道他是个四肢发达但头脑也很聪明的家伙,但没想到,他的心思居然如此敏捷细腻。

呵呵一笑,我漫不经心地开始低头解着腰间的朵兰,随口问了句:“你的伤重不重?”

“哼,死不了的就不重!”盯着她纤细的手指正小心地解着朵兰带,果儿都不由嗤笑一声,道:“朵兰既然戴上了,又怎么能随便解下来?你是怕那个漂亮妞儿吗?”

“什么叫妞儿!”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我低着头继续我的动作:“那是我师姐初雨,漂亮吧?武功也厉害吧?哼,我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人呢!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图腾族人,祭祀大人都说了,这是让我戴着玩得,省得像你这样无礼而又莽撞的人来找我麻烦!嘻嘻!”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清新少女,果儿都不由傲然一笑,目光热烈而坚定:“既然如此,你直接解释给她听不就是了,女人就是麻烦_,如果是我,一旦让你戴上了,就绝不会让你有任何理由、任何机会再取下来!”

“是吗~~~?你难道没听说过‘解释就等于掩饰’吗?反正又不是真的,还是干脆取下来的好!”我小心翼翼地将朵兰叠了叠揣进了胸前的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知道这是戴着玩得,但如此神圣的信物还是让我舍不得随意处置。

收拾好了,我才抬起头望着果儿都那充满了不屑与不赞同之色的脸,坏坏地笑了一下道:“果耳朵,你是不是送了好几年的朵兰都没送出去啊?大家都知道你脾气不好,待女人又凶,所以谁都不敢接你的朵兰C不容易碰上了我这么个外来人士,可让你逮着机会了,赶紧地试一把吧!说不定我一不小心被你英俊的外表所迷惑,而且又不太了解你略有缺陷的性格,就二话不说地接了你的朵兰,跟你回家养羊去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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