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章 耳光
一红一蓝两条身影缓缓移动到门前,穿红衣的是冬菊,穿蓝衣的正是兰偌闵。
这个女人来幽园居做什么?穆烟面无表情的看向兰偌闵:还是往日那般美得像世间最艳丽、最高贵的红牡丹,还是那精细的化妆、精致的梳理、讲究的穿着,那婀娜身姿、如水肌肤和如玉风骨,让人见了禁不住就想对她疼怜呵护。
好一个绝世美女!看她,绝对是眼睛的极大享受,然而,为何穆烟每次见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不安……甚至有些怕。
怕兰偌闵深藏在心里的那把无比锋利却无法看见的刀。
“怎么都不说话?”兰偌闵扫穆烟一眼,紧接着,转明眸,秋水般的眼光在梅儿和松凶身上掠过。
“奴婢给王妃行礼了。”梅儿和鹤儿这才想起给兰偌闵行礼。
“呵呵……行礼就免了。”兰偌闵面含三分笑,将目光转向穆烟:“穆姐姐不请我到屋里坐坐吗?”
出于对来客应有的礼貌,穆烟站起来,不能像兰偌闵那样装出一副笑脸,只能保持着那份淡漠:“进来坐吧,兰妹妹怎么想起到幽园居来了?”
“在醉心居中,整天见那些丫鬟下人们走来走去的,心闷的很,过来找穆姐姐说说话。”冬菊扶着兰偌闵走到门槛处,到了门槛处时,兰偌闵夸张的将手放在还没见隆起的腹部上,极尽小心的跨过门槛,好像一不小心,就惊到了她肚子里的娃。
来找自己说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穆烟不让眼底那抹嘲讽流露出来:“梅儿,去沏壶茶来,鹤儿,给兰王妃搬张椅子。”
“是,小姐。”梅儿和松凶同时应声。
兰偌闵俏脸含笑,目光瞟向正在往桌边搬椅子的鹤儿,心里嘲笑:来了客人,这不懂事的臭丫头还要这个贱女人安排才知道干活,真是太没规矩了。
冬菊扶兰偌闵坐下,然后站在一旁,事先被兰偌闵叮嘱过不能多说话,所以干脆一声不吭。
“穆姐姐还爱读书吗?”兰偌闵看到桌上那本书卷。
穆烟淡淡的回答:“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与兰偌闵对面坐着,感觉十分不舒服,知道兰偌闵笑里藏刀,也知道她来的目的绝非出于好意,但,自己也总不能撕破脸皮,请她离开。
“穆姐姐能给我讲讲那几天的经历吗?”兰偌闵话锋一转。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穆烟暗笑,却装作不知:“什么经历?”
这时,梅儿沏了茶来,给穆烟和兰偌闵各倒一碗茶,然后站在穆烟一旁。
“穆姐姐说被强匪囚禁了几天,最终逃了出来,那几天的经历,一定很离奇吧。”兰偌闵的笑木木的,眼中放出的光分明在说,她不信。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不是?”穆烟干脆将话挑明,也省的与兰偌闵多费口舌。她来问这个又有何用?问明了真相去告诉风之夜?可,那些事,又怎会对她说?况且,风之夜也是知道的,这个谎言,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过。又是何苦?这个执着的女人,难道只是为了抓紧风之夜的心?穆烟突然为兰偌闵感到可悲。
“你在说谎!”兰偌闵突然瞪起眼睛。
穆烟淡淡的笑,是在说谎,所以不想解释。
“你根本就没有遇到劫匪,你分明是跑出去与野男人约会了!”兰偌闵突然变得激动。
对兰偌闵态度突然的转变,梅儿、鹤儿都吃了一惊,而冬菊则显得非常镇定。
“王妃说话请自重!”穆烟冷冷的看向兰偌闵,本来不打算跟她动怒,但,她无意间的言语竟把墨千羽说成了“野男人”,这,穆烟不能忍受。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这个贱女人,竟然背着王爷出去偷男人,王爷不宠幸你,你寂寞难耐是吗?”兰偌闵憋的脸都红了,怨气,在心里积了很久了,穆烟回来后,风之夜竟然没有去醉心居看过她,她不知道风之夜是在闭关疗伤,却将怨恨全转移到穆烟身上,今天来找穆烟,就是把新仇旧恨一并算个清楚。
“寂寞难耐?偷男人?哈哈……”多大的笑话,穆烟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时常在想着墨千羽,甚至,有时也想过与他卿卿我我,但就是只有一个人时,只稍微有点非分之想也会羞的面红耳赤,寂寞难耐与自己毫不沾边,至于偷男人,自己连男女之事都未曾经历过,何谈偷男人?
为何要任你欺凌?一股倔强的气息涌上来,终于不想再忍耐,穆烟反唇相讥:“寂寞难耐,偷男人的是你吧?”
穆烟完全不经意的话,却像一根毒针准确无误的刺到了兰偌闵最敏感的神经上,美人先是一愣,然后彻底失控,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贱婆娘,不辞而别,害的王爷为了找你受了重伤,还有脸回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挂牌的王妃而已,在夜王府,你连个下人都不如!”
穆烟呆住,不是不想反驳,可,她说的哪里不对?是啊,自己只是一个挂牌王妃,又哪里来的地位?可,不是一直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吗?怎么这时怎么会伤怀了?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兰偌闵越说越激动,竟然站起来,指着穆烟骂:“贱货,你有什么?论美貌,你不如我,论才华,你更不如我?你凭什么让王爷为你受伤?你在王爷眼里连个屁都不如,如果不是依仗你家的势力,王爷早就把你这个烂女人休了。”
“兰偌闵,你该闭嘴了。”穆烟面无表情,但,脑袋怎么发懵?不是听不惯兰偌闵的污言秽语,而是想起了那晚风之夜为自己受伤的情景。凭什么让他为自己受伤?穆烟也在问自己。
“啪”的一声,兰偌闵的一巴掌打过来,在穆烟脸上留下一条血红的印记。
“该闭嘴的应该是你,夜王府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兰偌闵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