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御花园中,桂树飘香,菊花盛开,枫叶如火,落叶满地。萧瑟中,有几分别样的韵味。

凉亭里,秋风拂面,茶香四溢,黑白残棋,几分寂寞几分愁。

唯有阳光下拖拽的人影,方能昭示明黄袍子内心深处最无助的落寞。

酒楼初见她时,只是好奇这个女子冷漠的拒绝;晚宴上,惊艳于她一曲笛音,惹起了他的兴趣;是在这御花园中,她的一抹娇羞,让他动了情。

已经四天了,她已经离开四天了,毒已发了吧?聪明如她,定是知道毒是自己下的,她却不来要解药。即便是死,她也不愿回到自己身边吗?他哪里比不过林旭风了,为何她始终不爱自己,两年来的付出她都没有一丝丝的心动?!

怒火冲天,大手一挥,棋盘上的棋子漫天飞舞,哗啦啦的落在地上,不甘的跳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才静寂的躺在地上。

候在凉亭外的一群宫女太监,立刻伏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生害怕一个不小心又触怒皇帝,小命不保。

远处,一对素衫素衣的男女速度极快的走了过来,看得陆然凯发的脾气,男子更是恼火,女子则是心有不忍。

跪在地上的人只看到眼前晃过几只脚,也不知谁这么大胆敢在皇帝盛怒的时候还走进。

陆然凯听到声音,侧头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诧,但看到他们紧牵飞手,眼里更多的是恨意与愤怒。

“林旭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真当皇宫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陆然凯克制住了心内的所有情绪,冷冷的说道。

“解药!”林旭风懒得跟他那么多废话,他来,就是要解药!

本来,是让蓝乔昕解读,但她说她已经尽全力了,但仍然毫无头绪;那些止痛的药,不但没效,反而促进了毒性!他不忍心让萧可君每晚都承受着如同凌迟般的痛,所以决定来要解药,不管代价是什么,他都要!只是没想到,君儿也要跟着一起来,也只好答应,他永远,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请求。

陆然凯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看了眼跪在外面的人,“都退下去,没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奴才(奴婢)告退。”那些人,如临大赦般,动作极为迅速的离开了,离开了,不管皇帝发多大的脾气,都与他们无关了。

陆然凯漠然的扫了眼萧可君,心里满是一阵一阵止不住的抽痛,又看着林旭风,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没——有。”

林旭风握紧了双拳,很想狠狠的给他一拳,却被萧可君拉住了。

陆然凯不想看他们,不想看她在他身边如此情深的看着他,转身又坐在了石凳上,看着棋盘上还剩下零星的棋子,强装的洒脱,“蓝乔昕不是很厉害吗?区区毒药,她能解不了?”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林旭风压抑着胸中所有的怒意,问道。

陆然凯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朕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旭风,我想跟皇上单独谈谈。”萧可君恳切的看着林旭风。

不止林旭风,陆然凯也很意外的看着她。

永远,都不忍心拒绝她。林旭风无奈的点点头,说:“我就在附近,有事就叫我。”

见林旭风走了出去,萧可君叹息一声,在陆然凯对面坐下。

不等她开口,陆然凯先冷冷的说道:“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朕给了你两天的时间,你都不回来,在你毒发的时候,解药已经被朕毁了。就算你现在求朕,愿意再回到朕的身边来,朕也没有解药。“

萧可君摇摇头,淡淡的笑了,说:“他来,是要解药,不是为了解毒,只是不忍看到我毒性发作时承受的痛苦而已,不管有没有解药,我都活不了多久,也许今晚,也许明晚,我就会死去。”

“什么意思?”陆然凯问道,如果有了解药,怎么还会活不了?

“我不是跟皇上说过吗?我不是以前的萧可君,我们交换了灵魂——”萧可君顿了顿,接着说:“只不过是在我们认识之前,就已经交换了。”又把她为何来到这个世界,又会怎样离开讲了一遍。听得陆然凯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相信。

“所以,只要我跟皇上之间有了了断,不管我中的毒是否有解,我都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陆然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有如何?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会把解药给你吗?别痴心妄想了!”

“皇上,我来,不是要解药。只是想跟您说一句话,得不到的未必是最好的,你拥有的才是最珍贵的。”

“拥有?”陆然凯冷笑道,“朕差一点就拥有你了,如果不是去了万佛寺,你们不会再相遇,朕,也不会失去你。”

萧可君深吸一口气,“皇上,就算我们不会再相遇,就算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也不会爱上你。”

“你胡说!”陆然凯忽的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你就爱上我了!”

看他面呈痛苦之色,满脸悲戚哀漠,萧可君心里也是酸涩,“皇上,这两年来,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感动,但也仅仅是感动而已,无关感情。”刻意忽略掉陆然凯心痛难过的表情,继续说道:“就算没有旭风的存在,我也不会爱你。有些事虽说已释怀,却不能被遗忘,妍妍的死,多少与你有些关系,两年前,太后要杀我,你知道替我挡了乐喜一刀的人,是谁吗?”

“是谁?”陆然凯脸已经失了些血色。

“是我娘。”萧可君淡淡的说道。

陆然凯却颓然的坐了下去,眼前浮现着她当时愤怒伤心绝望的眼神,还有无助的哭泣。只是这一瞬间的事,萧可君却忽然觉得他沧桑了许多。

“其实,这事本与你无关,我最介怀的事,是你纵容陆然杰拆散了妍妍和田歌毅,妍妍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一直都希望她和田歌毅可以幸福。可是陆然杰偏要从中作梗,而你明知道妍妍和田歌毅已经谈婚论嫁,却默许了陆然杰的所作所为。”

“他是我弟弟!”双手撑在石桌上,话语是如此的无助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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