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
初春的梅花依然生机勃然地盛开着,散发出缕缕的清香,虽然春天已到,可是积雪并没有要溶化的意思,厚厚地伏在密密的梅枝,更显梅花的清傲,与不屈。
天,还没亮透,宫女们就赶紧将梅技上的积雪一点点地扫下来,因为今天是接待外来贵宾与皇妃们赏梅的日子,大小妃嫔都会路过此地,如果稍有不妥,那么,任何的惩罚也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雪儿,你负责那几株的梅花吧!”年纪稍大的宫奴指着不远处那几株梅花,吩咐着。
雪儿顺眼望去,那几株梅花特别的浓密,所以积的雪也特别的厚,比起其它那些简直就是差得太远。
可是,这里她是指挥的,不是很情愿也得过去吧!
虽然天气朦朦,可是从体内呼出来的暖气,凝成很重的一层雾。
雪儿的小手很不愿地朝着那厚厚的雪伸去,一下子,那一大块的雪无情地往她的身上落下,倾刻间雪落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殉间化成水沾湿了她的衣服,一股刺骨的冷意渗进单薄的衣衫之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继续那分配下来的工作。
她抖搂了一下身子,牙齿不断地打着咯,看着那小手已被冻红了,青紫不一,还不断地把口中的热汽吹到那青紫的小手上。
头发一把被揪起,雪儿被突如其来的一扯,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接着就是一大掌,撕响声刺耳欲聋,雪儿的头昏然,有一股想睡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由她张开眼开始,她就跟着这个老奴,没有这个老奴或者她已经饿死了吧,所以不管她如何地去折磨她,她也不会生气,在这个世上,除了这个面目可憎的老奴外,她再不认识任何的人。
“又想偷懒是吧?”
雪儿摔倒在雪地上,衣衫也湿透了,卑微地低下头,“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接着加速地去完成手中的工作,手被冻得失去知觉了,可是她依然还在加速地干着。
老奴见状,转过身去,毕竟她一直都是很乖巧,很少会出声,总是沉默,这是她自己最喜欢的一类,这样就不会惹祸。
今早的朝阳来得特别早,金色的光洒遍大地,影射着的梅花发出闪闪的灵光,很是美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宫女宫奴全部退下了,徒留下雪儿一个人在努力地工作着。因为她所分配下来的梅花是最多雪的,所以特别久,而且她长得也不高,老是在垫起脚尖去够,有时候还需跳起来。
梅技上的积雪并没有因她身上的单薄而停止落在她身上,一块一块地落在她弱小的身躯上,她边颤抖边瑟瑟地忙碌着。
“咻!”一阵麻衣撕破起响起,在这个宁静的梅园里特别刺耳,因为接下来的是梅枝的折断,一大块的积雪从上而下的重重地落在雪儿的身上。
她木然惊悚地望着那梅技折断,心异常害怕起来,原来是衣服勾断了梅技,衣服上撕下长长的裂口,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知道折断梅花会落成死罪。
一想到脸色青白惊人,早上的风更加地清劲地吹拂着,比刚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身上已全沾湿了,不断地打着颤,抖着,像只从河上捞上来的小动物一样,很是可怜。
风轻轻地拂着,那寒梅清凛的香,扑向鼻来,偶尔树上飘落那零碎的花瓣儿,散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多么美的雪境。
可是,雪儿并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现在,她除了怕还是怕,不断地在雪地上发抖。
悠扬地笛声从远处飘然地荡来,像与飞扬在空气中的梅花相融,相舞。褪却了一份清冽的寒冷。
雪儿闻声而望,那银白色的身姿,远远地矗立在那高处的亭阁上,长发轻飘,乱舞,有一种清傲之质,那深炯的眸子中充满了思念,笛声之中满带着一种无奈,与叹息!
那双眸子注视了一下雪儿,然后继续那笛声。
雪儿脸突然泛红,有点烧的热,那个人好帅。
正在沉浸在那迷恋中,头发狠狠被抓,很痛,她五官紧紧地凑在一块。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偷懒,为什么还坐在那里?”那狂冽地责备之声刺耳地响起,像要震穿耳馍一般。
雪儿心里一惊,没有发出声音来,任由那老奴这样揪着,如果是打骂可以解决她折断梅枝的话,她愿意承担。
突然,老奴少有地停下手,呆呆地看着那折断了的梅,心中很惊慌,完了完了,这次一定完了,闯下大祸了。
老奴回过神来,狠狠地打在雪儿湿漉单薄的身上,她要出气,这个小丫头不知好歹,总是闯祸,我打死你,打死你。
雪儿并没有哭,任由老奴虐打。
“我打死你,打死你,没用的贱卑,没用的贱卑。”
她的毒骂声在那宁静地梅林突显粗壮。
老奴打得太专注了,很多妃嫔宫女都在看着,觉得那小俾女太可怜了。
“停!”
一锦轿在路过梅园处停下,瑶霜公主轻拔那轿子的屏障,看着那梅园处,一个老奴正在毒打宫女,虽然这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在那冰天雪地上,还如此狠毒,究竟是犯了何事?
瑶霜公主,西天国唯一的公主,美丽高贵而又婉闲,是西天国国君的掌上明珠,她不仅长得美若芙蓉,还聪慧可人,如果那国君之位可以传给女儿的话,那西天国的国君会毫不犹豫地传给瑶霜公主。
“你去看下发生了何事?今天是中天国的国君到访,本公主可不想让本国蒙羞。”瑶霜平稳地说着,之后那近身的侍俾一个福身,转身地走到那老奴的身边。
老奴见状,停下手中的毒打,有礼地福了一下身,这可是公主近身侍俾,得罪不了,一下子的毒妇变得彬彬有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