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部的声音忒聒噪
什么也不想?重新来开始?即把原有的牌推掉,重新洗,然后重新抓,重新打……呵呵,很好的主意嘛,可是,有这个他妈的可能吗?
电话的那头,宋江忽然发现我已经挂掉了他的电话,他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这一点——我能够感受到的。我们心有灵犀啊。
我猜测,他究竟是在这个城市的车站还是码头,这些都不重要的,关键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是一路走过来的吗?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忽然就发现了自己正好出现在车站或者码头,难道他自己的潜意识就是想一个人出发,寂寞地出发——离开这个熟悉到疯狂、乃至于陌生到极点的城市,是这样的吗?
我……靠!
现在,宋江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全面的崩溃了……
以前,他每天早上去腾达贸易集团公司的总部大楼上班,他的办公室在九楼,每天他都在九楼重复着、生活着,他看着窗外的庸俗风景若有所思,他的所谓的上班虽然很枯燥,很无趣,但总是他妈的一桩事情啊,每天的每天,他必须要去的,那是属于他的生活,他的原生态,而现在,他似乎自由了,可以以想去哪就去哪的,可是,他反而觉得自己不自由了,他的优哉游哉的生活出现了紊乱,是一种大面积的紊乱,这种紊乱一直在不可抑制地发展着……
就象一种沉默的病毒,很致命,很可怕,他感到自己已经无力来控制自己的行为了,甚至,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无法理解。
他一边哭,一边自语着:天啊,她这是要干嘛?这是要干嘛?为甚要毫不客气地挂掉老子的电话呢?
她在发疯吗?一个女人,一个好好的女人,她是我的老婆吗?我靠!
她打电话干啥呢,找我?想我?要和我说说话,说话——好的啊,我同意的啊,那就说吧,说就说多点,要么就什么都不说,保持我们的习以为常的沉默,为甚只说了一点——就他妈的不说了呢?我靠,她开什么鸟玩笑!她在玩我呢。
宋江哭着,骂着,骂着,哭着,眼泪鼻涕的,一塌糊涂,他哭累了,就继续的走着,他的眼神此刻很有点“犀利哥”的味道呢,并且,他心里的语言也开始不可抑制地膨胀起来了,那些语言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个什么鸟意思,反正它们瞬间就从宋江的嘴巴里就喷吐出来了,那些张扬着诗歌梦幻的、支离破碎的语言似乎是从一个人的灵魂的废墟上爆发出来的……
就象一片乌云,正好覆盖在宋江的头顶上!
现在,毫无疑问,诗人版本的宋江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我靠!
我似乎听见了他的所谓的诗歌是穿越混沌的时空来到了我的面前的,我的面前漂浮着诗歌的乌云,每一句都好象是一个新奇的生灵,它们都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表情怪异,它们在飞舞着,蹀躞着,颤抖着……它们终于形成了一片乌云!
它们的行为就象是懵懂的幼稚的孩童,更多的时候它们显得很病态,很固执,很不可理喻,说真的,我真的有点受不了啦。我打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吹走了室内慵懒糜烂的气息……
我一边想着,一边穿戴整体,我知道自己该起床了!我对自己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啊,我不能在宋江的生活中牺牲我自己的生活,我们毫无疑问是不一样的人!对不对?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我想……认真地想。
我还是彻底地遗忘掉宋江吧,遗忘掉这个疯狂的男人吧,遗忘掉属于我们之间的一切。但是宋江的诗歌,他心里的乌云还是隔着千山万水“传输”到我的眼前了,那些语言的乌云已经成了一种暧昧的颜色,占领了我的视野,只要我睁开眼睛,这些颜色,这些乌云就会颓废不堪地、不可抑制地被一种神秘的电波传送到我的耳膜中了,它们让我一时半忽的无法彻底地拒绝现实生活中的宋江。说真的,这个写诗的宋江也该着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