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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时爱情徒有虚名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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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朵,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样向他解释,要怎样面对他?我还能和他继续吗?我们肯定不会再在一起了对吗?”

她的目光,祈求般望向苏朵,寻找答案。。

向一个同样失意的女人寻求答案,结果只会是没有答案,或是,糟糕的答案。

苏朵皱眉。陷入更深的混沌和忧虑中。

“吃饭了!”排骨的酱香随着安良的呼唤,丝丝缕缕地爬进来

那个传统意义上的新婚之夜,江飞燕就在等待中度过。她曾怀疑用孩子生病做借口只是夏一鸣前妻心怀嫉妒想破坏他们婚礼的小伎俩,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哪个母亲愿用咒孩子生病这种方式耍手段。况且,果果那么可爱,以后,她是她的新妈妈,理应关心她,于是,江飞燕很大度很真诚地给夏一鸣发了一个信息:“孩子怎么样了?严重吗?”

等了半个小时,可是,他没有回信息。

客厅里,孩子的奶奶李金芳也在拨电话。

“果果怎么样?哦,好好,没事就好,好,明天我去看她,在儿童医院啊?好,你好好照顾她。好!”

对话清晰无比地传入江飞燕的耳朵,他们在讨论孩子的病情。夏一鸣接了母亲李金芳的电话,却没有给自己的妻子江飞燕回信息。江飞燕心里一酸,到底,自己还是个外人。

她走出房门。叫了声:“妈,果果还好吗?”

李金芳对江飞燕很满意。单纯,没心眼,人也漂亮,又和孩子合得来。是很合适的媳妇人选。所以,对于儿子忽然从婚礼上离开,她还是有点愧疚的。

“哦!他说孩子现在病情稳定,还在住院打针。我说过去看看,他说不用了,让咱们早点休息。”

李金芳很聪明地为儿子卖了个顺水人情,儿子刚才在电话挂断的时候,是说“妈你早点休息!”但不是“你们早点休息”。

于是,江飞燕再次原谅了他,他可能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回信息,但他还是心里有她的,知道新婚妻子在家中等着他。

和婆婆寒暄了几句,再次回到偌大的房间。宽大的双人床,铺着全套的红色床上用品,看上去是一种刺目而张扬的喜庆,而落单的人一躺上去,那喜庆忽然马上消失了。

说实话,她很期盼这个新婚之夜。夏一鸣是保守的知识分子,和他相识两个月以来,一直都保持着发乎情止乎礼的距离,最多也不过是过马路时牵一下手,过了马路又松开了,最亲密的一次,是他向她求婚,他说:“我挺喜欢你的,我妈也挺喜欢你,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不如,就把婚结了吧!”这表白真的一点创意也没有,可是那些天江飞燕正被那件唐娜凯伦搞得昏头转向,心一热,点点头,就答应了。她点头的时候,有那么一种颔首害羞的少女神情,一下子感染了夏一鸣,他正为求婚成功而激动不已,然后,他吻了她的额头。那个吻,又令夏一鸣的形象在江飞燕心中高大了几分。她在书上说,吻在不同的部位,代表不同的感情,而吻额头的情感,是最纯洁最神圣的。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珍视她。

所以时至今日,他们还没有一次实质的肌肤之亲。所以,她期待着。

躺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房间里,仍有一种陌生感。这里,就会是她安身立命的家吗?从此不用漂泊,不会因变换工作而搬家,不因失恋而迁徙,从此在这个家里,吃饭,做爱,吵架,和好,过一辈子,是这样吗?

困意袭来,躺上床的她很快跌入甜甜梦境。

早晨,是被婆婆洪亮的声音叫醒的。她一边热牛奶一边喊:“飞燕,起来吃早饭。一会儿和我一起去看果果。”

江飞燕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婆婆正在将牛奶馒头小菜摆上桌,一下子就清醒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她脑袋里没有三从四德,但是,让婆婆为她做早餐,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我来我来。妈,以后,我早起,我来做。”她乖巧地说。

李金芳笑笑,说:“谁做都一样。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这人特好相处,飞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单纯,实在,乖巧!咱俩肯定合得来。”

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江飞燕单纯,从前她以为是夸她,当年岁渐长,她慢慢明白了,有时“单纯”的潜台词就是“傻X”。

但婆婆的话让她很受用,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江飞燕决定要一直这样单纯乖巧下去,于是问道:“妈,果果在哪家医院?我们买点东西去看看她吧!”

“当然了!”

吃完早饭,李金芳带江飞燕去了一家大型超市,奶粉,水果,饼干,玩具,挑选了一大堆,结账的时候,李金芳只顾往购物袋中归置,一边收拾一边给江飞燕使眼色:“结账啊!”

江飞燕理所当然地结了帐。物价飞涨,一堆东西花了五百多。她微微有点心疼。现在在旅行社做接待,五百多是她工资的四分之一。一心疼钱,江飞燕又觉得自己很不高尚很龌龊。她暗想:难怪人家都说后妈不好,给孩子花这点钱就心疼了,江飞燕,你要把她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李金芳舍得买那么多东西,却不舍得坐公交车。江飞燕只好提着大包小包如逃难一般和她上了公交车。路上,李金芳解释道:“飞燕,你别怪我铺张浪费,让你花钱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我都是为你好,为咱们这个家好。孩子还小,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亲,你明白吧!”

李金芳一副“你懂的”的神情,江飞燕不由得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若有所悟。

当婆媳二人出现在病房门口,显然出乎夏一鸣的意料。他惊诧地对江飞燕叫道:“你怎么来了?”

那口气,仿佛有一种抗拒和厌恶,江飞燕一下子被这口气刺伤了。李金芳马上反问道:“飞燕怎么不能来?她是你老婆,怎么不能来看看孩子。什么话?”

见母亲开言,夏一鸣马上偃旗息鼓,转而对江飞燕陪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你会来。”

江飞燕瞪了他一眼,随婆婆进了房。

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女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就是夏一鸣的前妻了。见前婆婆来,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来了!”

李金芳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到床边去看果果。

女人看到江飞燕,也猜出她的身份,态度比待婆婆稍微温和一些,说:“你好!”

江飞燕只想着来医院看望果果来赢取她的喜欢,却忘记了在这里会遇到她的亲妈。她望着这个和丈夫同床共枕过数年并育有一女的女人,这个女人,虽不年轻了,除了熬夜照顾女儿的倦态,她的眼睛里全然没有离婚女人的落寞,皮肤保养的很好,衣着鲜亮。听夏一鸣说过,她是某中学的教师,他们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她出轨。至于其他,他再不愿多提。

江飞燕尴尬地牵动嘴角,说:“你好!”

“果果,快看,江阿姨来看你了,还买了这么多你喜欢的东西!”李金芳一边对果果说,一边招呼江飞燕过去。

她笑笑地走到床边,拿起一个尚在包装盒的芭比娃娃,摇一摇,说:“果果,好点没?看,阿姨给你买了娃娃,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玩!”江飞燕天生长了一张娃娃脸,人又开朗,所以,和果果相处得很好。谁知,这天,孩子却并不买账,淡淡地扫了娃娃一眼,不客气地说:“妈妈都给我买了好几个了。”

江飞燕一怔,笑容僵在那里。李金芳也脸一沉。

果果母亲马上俯身温和地对女儿说道:“果果,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阿姨送你礼物,要怎么说啊?”

孩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好吧!谢谢阿姨,可是以后不要破费了哦!”

小人儿的故作老成,逗笑了大家。

说话间,夏一鸣拿着水壶去打热水,江飞燕抢先一步:“我去吧!”憋在屋里和婆婆,丈夫,丈夫的女儿,丈夫的前妻聚在一起,真是别扭。

她刚刚接好水,果果的妈妈也随后出来了,一边假装洗苹果,一边与江飞燕闲聊:“我叫何静。”

“哦!我叫飞燕,江飞燕。”她有点战战兢兢,不知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婆婆还好相处吧?”何静问道。

“好,还好!”江飞燕如实回答。

何静眨眨眼,无奈地一笑,说:“那就好!”顿了一顿,她又说:“还要多谢你照顾果果。当然,如果一切条件成熟,我会接走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果果很乖很可爱,我很喜欢。”江飞燕放下心来,原来,这只是一次女人对女人的谈话,只是怕后妈对孩子不好,特意嘱咐几句。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说着,何静的目光落在江飞燕的身上。飞燕早上出门,依然穿着那件风衣,自从知道这是件名牌,她马上觉得穿上衣服也自信不少,于是,上身的次数也多了。

飞燕被她看得一头雾水,狐疑道:“怎么了?”

何静的目光再次扫荡一般从头到脚看了她一遍,意味深长地说:“这件衣服,倒是挺适合你的。”

“哦!谢谢!这是一鸣送我的。”

“这衣服颜色款式,挺适合你的肤色和气质。我就说嘛,和我根本不搭嘛!”何静又意犹未尽地赞美了一句,然后端着洗好的水果进了病房。

江飞燕楞在原地。何静最后的一句话,像一把来路不明的锥子,一下刺到她心里。她感到后背有一阵风吹过,心里凉凉的,酸酸的。

在苏朵和安良的劝说下,林墨第二天去单位上班了。她很细心地涂抹了苏朵送她的一只兰蔻金纯玫瑰唇膏,一边涂抹一边悲伤,几天之前,小爱人的吻还落在上面,现在却要用一只唇膏佯装坚强。

她已经想好了分手的借口。爱上别的男人了,患了绝症了,婚姻恐惧症了,什么借口都好像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小男孩肯定会伤心,但愈合能力也强,或许过些天就没事了。

一到单位,迎接林墨的,是上司一番斥责,和扣去旷工工资若干,可是竟然还有李可凡的白眼。

她本来以为他会满脸无辜地追着她问无数个为什么啊为什么?

谁知,在走廊里遇到,擦肩而过,林墨嚅嗫着润红的嘴唇,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她看到李可凡牵动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斜眯着,用那一丝刀子一般的细光剜了她一下,然后走了。

她怔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念在她“大病初愈”,头儿一整天也没分给她什么采访任务。林墨一整天坐在电脑前,整理一些稿件。李可凡跑出跑进,忙前忙后,楞是没正眼看她一眼。暖气很足,她感到额头和后背不停地冒汗,浑身燥热不安。

中午吃饭,终于将李可凡堵在无人的楼梯口。

“那个,我想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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