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端着面条进了屋,喊肖恒和熊娃吃饭。
熊娃侧头看舅舅。
季禾盛好了面条见两个人还没动,她便端着碗走过去,一人塞了一碗。
“我抢了熊娃的馒头,现在还他面条是应该的,还有你,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我这辈子都还不完的恩情,一碗面条罢了,没必要这么矫情计较。”
肖恒默不作声,只是端起碗吃了起来。
熊娃见肖恒吃了,他才吃。
肖恒几口就吃完了一整碗面条,看着眼前站着的娇俏女人露出震惊的目光,他难得不自在的有些脸热。
“习惯了!”
他的意思是当兵多年,养成了吃饭快的习惯。
不知为什么,只是简单三个字,季禾就是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赶紧拿过碗又给他盛了一碗。
外面传来何翠花骂骂咧咧的声音。
季禾勾勾唇露出一抹坏笑,她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面条,在上面浇了鸡蛋酱后走出屋门。
何翠花见她出来一愣,随后就瞧见季禾站在了院中间,将碗中面条挑的高高,慢慢后往嘴里送去。
她的吃香十分文雅好看,每吃一口都要感叹面条如何如何好吃。
气的何翠花吞着口水将房门摔的砰砰响。
不一会儿主屋里就传来柱子的哭声以及何翠花烦躁的骂人声。
季禾心里痛快,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屋去了。
肖恒见她往屋来,便收回了目光。
她和从前当真不一样了。
以前她也总和何翠花干仗,但那个时候的她毫无章法,只会骂难听的话。
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不露脏话就能将人气个半死。
季禾回了屋,就见肖恒正在往地上铺被。
原主和肖恒一直没有同房。
就是原主给肖恒下药的那一次,两人也没发生什么实际关系。
原主靠着又哭又闹,到处宣扬肖恒坏了她的名声必须负责这才有了后面两人成婚的事情。
对于原主的第一次还在这一点季禾倒是满意。
想来她单身二十几年,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没道理第一次什么感受都没体会到就没了。
她没说话,洗漱后上了炕。
见熊娃也要睡在地上,她对他招了招手。
“熊娃,地上凉,来炕上睡。”
熊娃滋溜一下就钻进了肖恒铺好的被子里。
季禾:“......”
她讪讪摸摸鼻子躺进了被窝。
这炕是肖恒和原主成婚的时候垒的。
何翠花是真的不待见肖恒,他成婚没给办婚礼就算了,就连婚房也是用仓房临改建的。
屋子四处透风,好在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非得冻死不可。
这个家必须得分,她还得想办法赚钱,总不能分家之后露宿街头吧!
这炕垒的十分大,就是再睡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季禾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刻薄的人,没道理让孩子睡在地上。
她坐了起来,有些烦躁的对着地上躺的十分齐整规矩的一大一小道:“你们上炕来睡。”
肖恒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季禾。
季禾捏捏被子,想起原主的人设,立马没好气的嚷道:“看什么看,你今天救了我,我这个人向来知恩图报,怎么可能还让你睡在地上。
地上凉,睡久了对身体不好,熊娃身子本来就弱,你不在乎自己也要考虑考虑熊娃。
再说这炕这么大,你们睡那边就好了。”
地上硬邦邦的,他们铺的又薄,是有些凉的。
肖恒瞅向眼中满是渴望的熊娃,最后低低应了一声,“好。”
熊娃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来,只是他性子有些腼腆,那笑容在触到季禾的目光时立马收了起来。
舅侄两人搬到了炕上。
季禾没伸手帮忙整理被褥,实在是她折腾了一天太累了。
在确定肖恒同意上床来睡之后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时,炕上只剩下叠成豆腐块的被子。
听到屋里的动静,熊娃跑了进来。
“舅,舅妈,舅舅说你脑袋坏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去上工,他已经和大队长说过了。”
大清早就被人说脑袋坏了,季禾的好心情瞬间全无。
想起后脑勺的那一块秃,胸口处的火烧的更旺盛了一些。
她皮笑肉不笑,“还真是谢谢你舅舅了。”
熊娃身子一颤,转身便蹬蹬蹬的跑走了。
坏舅妈又回来了,他好怕!
季禾伸了一个懒腰,洗漱后从系统那里讹了一个包子吃过之后便出了门。
以原主娘苗慧慧的性子今日一早竟没来肖家闹,还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
她得回躺娘家看看。
季庆国和苗慧慧在村子里是出了名懒汉懒婆娘。
一个月能上十日工已是不错。
果然,季禾离得老远就听见苗慧慧的声音从自家院子里传出来。
“老太婆,我告诉你,想要钱,一分也没有,你想要要饭,愿意去哪要就去哪要,就是别来我家,赶紧给我滚......”
季禾咧了一下嘴,她这娘的战斗力是真的强啊!
她又走近了一些,便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仔细听了听,辨认出是原主奶奶张芬张老太太的声音。
“季庆国是我儿子,她孝顺我,给我钱天经地义,你让他给我出来,赶紧把钱给我,他弟弟出事了,还等着钱用呢,他做哥的不能装死,赶紧拿钱给我!”
张老太太一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原主爹季庆国,一个是小儿子季庆民。
张老太太向来偏心小儿子,在那年闹饥荒的时候将季苗卖了换粮。
季庆国和苗慧慧硬是将被偷摸摸送走的季苗追了回来。
张老太太收了人家的粮食,还没进肚子又被人抢走,当时就不干了,对着季庆国又打又骂。
在季庆民的蹿和下张老太太将季庆国一家赶了出去。
好在苗慧慧是个性子烈的,用差点撞死在季家门前的代价分到了季家老宅。
又回娘家借了粮食,这才挺过了饥荒年。
所以季庆国一直很让着苗慧慧,从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而季禾看的分明,季庆国其实就是懦弱。
当初分家他连句话都不敢说,现在老娘欺负上门来,也没在院中看见他在。
季禾冷笑一声,一脚将大门踹了开。
院子里的人顿时全都看向她。
她勾着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爹和我娘每年年底会将第二年的养老钱给您,今年的养老钱去年就结清了,你还上我家要哪门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