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紫兰姑娘莫不是累了,想早些去歇息,所以故意让着本王?”殇冥逸探究地望着她不安的眼神。

蓝幼兰勉强笑了笑,顺势说:“请两位王爷见谅,子兰的确是突然觉得有些困乏。想是这两日没睡好,失礼了。”

纳兰锦瑟听了,很不好意思;因为这两天害她休息不好的人,正是他。为了将功补过,他主动起身道:“冥逸,不如今儿就到此为止吧,让紫兰姑娘好好歇休歇休。”

“也好”殇冥逸见她脸色不好,也起了身:“那我们就不妨碍子兰姑娘休息了。这棋,咱们改日再下。”

蓝幼兰也不再跟他们客套,叫丽香送他们下楼,自己则心神不宁地回房。才刚关上房门,就听见屏风后面“咕噜”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

“谁!”蓝幼兰吓了一跳,呆在原地问:“是梁公子吗?还是,来取什么东西救急的?”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答她。

“我、我要过来了,我对你没有敌意。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对我说,我会尽量帮你的。你不要突然出手伤害我喔。”

蓝幼兰小心翼翼地向屏风靠拢,先看到了一双黑缎锦靴,确定是个人没错。不过这鞋子的用料和样式,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见那人不动,蓝幼兰大胆地往前狠跨了一步,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虽然他整个人就像被涂上了绿色的染料,可还是能轻易认出他就是梅惜敛。

“梅大哥?”蓝幼兰微微怔了一下,扑过去抱起他的头唤道:“梅公子、梅公子?你怎么了?”

梅惜敛安然地闭着眼睛,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疑虑,面容就像一个安睡的婴儿般安宁。任蓝幼兰怎么摇他,他浑身只是软软的,没有半点反应。

蓝幼兰伸手抹了抹他的脸,确定那绿色是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不是颜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到他中了毒。

他曾经说过,能让他中毒的东西,普通的避毒玉器是没用的,这说明他中毒非常厉害!可她既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疗毒的奇珍异宝,这可怎么办?

“梅大哥、梅大哥,你醒醒啊!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蓝幼兰彻底着慌了,俯身贴着他的脸哭道:“我要怎么救你呀?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的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就像他也在和她一起哭。很奇妙的是,被她眼泪所滑过的地方,露出一道道健康肤色的痕迹。就像她的眼泪是漂白剂,能把他脸上的绿色漂洗干净。

“不行,我要去找大夫!”

蓝幼兰哭了一嗅儿,终于在一片空白的意识中找回了自我。她想把梅惜敛拖上床塌,定睛一看,他脸上的绿色怎么不均匀了?东一块西一块的,像孝子的恶作剧。

再伸手去抹,发现那些绿气根本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她的手摸进去一寸,它就消失一寸。

“这是怎么回事?”

蓝幼兰又疑惑地用另一只手,去抚他的手,却没有这种现像。用沾了泪的手去摸他,绿气就会消散。

“难道能解这毒的东西是眼泪?”蓝幼兰伸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掉,全部擦往梅惜敛的脸上,眼泪所及的地方,绿气竟然真的都消退了。

“是眼泪没错!”蓝幼兰又哭又笑,随即又愁了:“可是要让梅大哥全身的绿气消散,就算我哭瞎眼睛,也未必能一次哭出那么多眼泪啊。”

“紫兰姑娘,我是丽香,你睡了吗?”丽香在门外问:“你今天还沐浴吗?”

蓝幼兰眼睛一亮:沐浴!对,把梅大哥泡在水里,然后再把眼泪哭到浴桶里,这样不就行了吗?就算效果不那么好,起码能先抑制一下毒性。分开几天来哭,总比一次哭瞎眼睛要好吧?

“当然要沐浴,你让人把东西备好。别让人进来,我在里间换衣裳,不太方便。对了,你也不要进来,免得尴尬。”

“知道了,我不进来便是”丽香摇了摇头,去叫人准备水,自言自语道:“紫兰还真是特别,不过是换个衣裳也这么害臊,头一次见这么矜持的青楼女子。不过她也真是的,沐浴前这是换的哪门子衣裳啊?”

蓝幼兰的事,在醉花楼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她无论什么时候说要沐浴,下人们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把东西备齐。

待人都退了出去,蓝幼兰把门反栓了,又抵了两把笨重的大椅子才算安心。

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梅惜敛挪到浴桶旁边,她又犯难了。梅惜敛是个有洁癖的人,难道要把他连同这身脏兮兮的衣服一起泡吗?

“不管啦,救人要紧”蓝幼兰涨红了脸,三下五除二把人家剥了个光。

就在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办法把梅惜敛弄进浴桶的尴尬时刻,某梅终于被她折腾醒了。此时,她正两手死楼着他的腰,全身往浴桶里仰。估计这么下去,浴桶被她弄翻了,他们也未必进得去。要么就是,她抱着他一起跌进浴桶里;他把她压成人肉饼干。

梅惜敛刚悠悠转醒,还搞不清楚什么状态,只不过好像意识他正在被人“非礼”。虚弱地问:“你在做什么?”

(⊙o⊙)啊!是啊,她在做什么?

蓝幼兰歪过脑袋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现在和他的姿势,顿时画满了一头一脸的黑线:“你、你醒了,呵呵……我、我那个,想让你泡个澡啦,可是你好重哦,我都搬不动。既然你醒了,那你正好自己进去啦,我出去了。”

双手一松,蓝幼兰准备往外面冲。谁知道梅惜敛没提防她会突然放手,还没来得及攀稳,整个人倒下来,把想要跑的她压在了身下。

“噢!”蓝幼兰吃痛,怨念地叫了一声:“梅大哥……你好重呐!”

“对不起”梅惜敛竭尽全力想爬起来,可是他的四肢麻痹得有点不听使唤。浑身都软软的,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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