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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傅筠一走,徐西宁阚白着脸朝后踉跄半步,跌坐回去。

那场火烧的那么旺——

火夫黄小胖平时最怕疼,被那般灼烧皮肉,他哭吗?

副将杨辉平时总绷着脸,连剜肉治病都眉头不皱一下,被那么烧,他喊吗?

还有赵巍......

上一世,徐西宁到死都不知道那一年赵巍为什么会出现在乱葬岗,又为什么会救她一命。

可赵巍带她回西北。

让她学医术,让她学功夫,亲自教给她行军打仗,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疼爱她。

徐西宁坐在阳春三月的廊下,闭了眼睛,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吓得春喜一个激灵上前,“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春喜急切的叫声将徐西宁从那悲痛里拽出,徐西宁泪眼婆娑看春喜,一把将她抱住。

这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就因为上辈子总是拦着她不让她给傅筠花钱,竟就被她祖母随便寻了个借口,活活杖毙。

抱着春喜,徐西宁哽咽发抖,“我们都好好活着。”

正说话,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

脸上带着盛气凌人,“三小姐好大的本事,竟然敢对傅世子大呼小叫,欺负了人倒是自己在这里装委屈?老夫人吩咐,让三小姐立刻过去,快点!”

徐西宁自幼丧母,父亲又是个不着调的纨绔,从小被云阳侯府的老夫人手把手的养大。

养的自卑懦弱胆小怕事。

这府里,是个人就敢在她头上拉屎。

春喜向来护着徐西宁,跳起来就要骂这丫鬟,被徐西宁拦了一把。

“我洗个脸就过去。”徐西宁朝那丫鬟说了一句。

那丫鬟趾高气昂瞪了春喜一眼,“那你快点,可别让老夫人等久了。”

说完,那丫鬟转头走了。

徐西宁抹一把泪,吩咐春喜,“把桌上那绿豆糕连碟子一起收起来,不许人碰。”

春喜不知道徐西宁为何这般吩咐,但麻溜照办。

一边用丝帕包了那碟绿豆糕,一面担心的看徐西宁,“小姐。”

徐西宁擦掉脸上的泪,起身在春喜小脑袋上呼撸一把,“我没事,我就是痛定思痛,以后不喜欢傅筠了,哭一场,祭奠从前。”

春喜一喜,差点笑出声来。

“真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全是欢喜。

徐西宁鼻子发酸,“嗯,真的,去帮我找一条白色的衣裙吧。”

披麻戴孝暂时做不到。

她就身穿丧服报仇雪恨吧。

......

“小姐,他怎么才走到这里啊?”

徐西宁带着春喜到老夫人院里的时候,傅筠也刚刚进了院子。

春喜有些惊讶。

徐西宁冷笑一声,“约莫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

听见动静,傅筠回头,一眼看到徐西宁,登时瞪了她一眼。

徐西宁瞧的真切,傅筠回头那一瞬,手里拿着一方粉丝的丝帕。

“......也是世子天分高,竟然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了这么大的功,西宁能嫁给筠儿,真是上辈子修了福。”

徐西宁和傅筠一前一后进了老夫人屋里,才进去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镇宁侯夫人坐在老夫人下首,瞧见徐西宁进来,轻飘飘扫她一眼。

“也就是当年西宁她娘百般的求我,我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才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若是放到如今,就西宁这样的,我们世子可是不会娶。

“模样是个祸水样子也就算了,偏偏气度没有气度,她娘还是个商户女,又福薄的早早死了,西宁这可是克亲的命啊。”

说着话,她看了一眼进门的傅筠。

傅筠脸上的巴掌印子已经没了,只剩下脸颊上的一团红。

镇宁侯夫人只当是傅筠为了哄徐西宁往出拿钱,被徐西宁蹭了点胭脂。

越发瞧不上徐西宁。

转头便朝老夫人道:“今儿我来呢,就是两件事和您说,这头一件便是报喜,筠儿立了大功,要被封王了,这话我刚刚说了,至于第二件......”

镇宁侯夫人瞥了徐西宁一眼。

“第二件便是,西宁和筠儿成亲之后,三年不得同筠儿同房,免得西宁这克亲的命坏了世子的官运。”

不等老夫人开口,徐西宁先笑了,“三年不同房?”

镇宁侯夫人不悦的沉了脸,“怎么,你自己什么命格你心里没数?筠儿宠着你,要娶你,我拦不住,但同房这件事得听我的。”

“三年多没意思啊,一辈子多好啊。”徐西宁阴阳怪气笑了两声,继而解了腰间的玉佩,“我不和傅筠成亲了,我与傅筠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这玉佩,是当年定下亲事的信物。

徐西宁啪的将它拍在旁边桌上。

云阳侯府老夫人顿时眼皮一跳,“胡说什么呢!”

镇宁侯夫人有些震惊的看着徐西宁。

这小贱蹄子,以前见了她,恨不得跪了地上给她舔鞋,就连百般讨好她都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今儿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竟然说出这种话?

镇宁侯夫人啪的一拍桌子,“西宁你在威胁我不成?真是反了你了,还没有嫁到我镇宁侯府呢,就开始威胁长辈了?谁教你的规矩!”

“还不快给你婆婆道歉!”老夫人忙催促徐西宁。

徐西宁站在那里,四平八稳。

“道歉就算了,我过来,也告诉你们两件事。

“第一,我不和傅筠成亲了。

“第二,这些年我给傅筠花的那些钱,一会儿我列个清单出来,你们如数还给我,不然我就去报官、”

说完,徐西宁朝着老夫人屈膝一福。

“我的话说完了,今儿身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祖母万安。”

徐西宁起身就要走。

云阳侯府老夫人让徐西宁这一系列操作给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是她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又对傅筠爱如痴狂的孙女?

眼瞧着徐西宁撂下话竟然真的要走,镇宁侯夫人蹭的起身,“徐西宁,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今儿若是走出这道门,就永远别想做我镇宁侯府的媳妇!”

徐西宁回眸朝她一笑,“封王要的钱筹齐了吗?没凑齐的话,快去吧,免得晚了,鸡飞蛋打。”

镇宁侯夫人震惊的看向傅筠:没拿到钱?

傅筠满眼恨意的摇头。

他原本是想让云阳侯府老夫人结结实实教训徐西宁一顿的,徐西宁素来最怕这老夫人。

今日怎么竟是不怕了?

镇宁侯夫人一下急怒攻心。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徐西宁真的走了。

没有这三万两,傅筠的王位就封不下来。

不光封不下来,怕是还要被罚。

镇宁侯夫人立刻推了傅筠一把,让他去拦下徐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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