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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又看我一眼,冷声开口:“还有你,这么不听话,晚饭不用吃了!”
话落,妈妈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仿佛对我的惩罚有了一种大快人心的欣慰。
她跟着爸爸回了屋里,反手便将门锁了起来。
冬日里的夜总是格外的冷,格外的漫长......
我穿着单薄的衣服蹲在小院子里,每呼吸一口气便有长长的白雾呼出。
其实这样的惩罚,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只是从前,我总是对他们,心存幻想。
想,只要我足够听话,他们就会爱我的。
想,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对他们有用......
后来我开始明白,这世间真正能伤害你的,都来自你的期待。
对他人,深深的期待。
我在柴房里睡了一夜。
一如既往的,入夜后我并没有觉得冷,只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我又在梦里见到了他。
一个只会出现在我梦里的,师父。
他站在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
“别怕,我会守护你的。”
次日一大早,王伯伯带着乌泱泱的人群,杀气腾腾的打上门索要赔偿。
听说,王婶死了。
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我看着爸妈不断的想要从来人手中夺下家中的木椅,电视机......等等一切值钱或者稍微值钱的东西。
只可惜,最终他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一件件家产从自己的面前被搬了出去。
王伯带人将爸妈房中的最后一张大床搬走后,看着爸爸恨道:“江大锤,我告诉你,别以为赔了这些东西就算完了!”
“要是还拿不出两万的赔偿金,你就等着坐牢吧你!”
两万块钱,在90年代无疑是一笔巨款。
以我们家目前这微薄的务农收入,哪怕是砸锅买铁,也凑不齐。
妈妈看着王伯伯顿时慌了神,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哭道:“王德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家已经将所有东西都赔给你了,哪里还拿的出两万块钱来!”
“你不如让我们去死!”
她想撒泼放赖。
可王伯伯却被她激怒,顿时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我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我的老婆孩子都没了,你跟我说我欺人太甚?”
王伯伯边踹边哭出了声,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惹来了村里无数围观的人。
一时之间,爸妈的名声在窝石村算是彻底臭了。
他们都指着爸爸妈妈指指点点,“哎,这江家嫂子可太不是东西了。”
“可不是,人家孩子老婆都没了,居然还这样说?”
“真是不要脸啊!”
眼见着妈妈已经被打的进气少出气多。
爸爸连忙拉住王伯伯劝道:“哥,哥你听我说......婶子去世我们也很伤心,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都是意外......”
“什么没有办法,我告诉你们,拿不出赔偿金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王伯伯放出狠话。
妈妈则被吓到面色苍白,想到自己可能会进牢房,不由放声痛哭起来。
片刻后,她似是终于想起什么救命稻草,眼中放光的指着院里的我开口道:“是她!”
“王哥,都是这个小贱蹄子惹出来的祸事!”
“要不是她昨天撒谎故意说那些话,嫂子怎么会动了胎气......”
对于妈妈和爸爸这种踢皮球与甩锅的行为,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妈妈看了我一眼,而后急道:“要钱,我们确实没有!”
“但我家这闺女,你看到了,长的是十里八乡的水灵漂亮,她才十三岁我把她抵给你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