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驴技穷
这支听着都令人心碎的曲调,让人忍不住为那奏曲人感到心痛,只想不顾一切的抱着他,给予他安慰、并抚慰他的忧伤。可惜自己被禁锢在了这园中,就算此时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以这副面孔,又能怎样?不过是返给自己徒添忧伤!也只好在此遥望,托付夜风为他寄上一片深情!
那凄绝缠绵的萧声,终于告一段落,只留下一片萧瑟的寂静。窗前的人儿半垂下美好的眼帘,黯然的眸中蔓延着无限的忧伤。
云若飞俊脸上哀婉的神情越发浓郁,他收起碧绿的玉箫步入忆柔园房内,清然独立的身影映在窗边的琴前,玉手眷恋般地轻轻摸抚着琴身,眼底流淌着无限哀伤和痛楚。
“柔儿你在哪里?没有我的日子……你是否觉得过得开心?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的行踪?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我,那么你已经做到了!”
云若飞拉开琴凳,坐在一旁暗自伤神,以前的过往一幕幕的闪现在眼前:
萧柔儿的一颦一笑他怎能忘记?那嘤嘤笑语、婉转歌喉无法从他的记忆中抹去;那纤纤玉指拨动琴弦的洒脱姿态,那娇柔俏皮的小模样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无奈他思念之切如入骨髓,偏又不舍这怀旧之所,夜夜在此贪杯买醉,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已伏在琴案上酩酊睡去……
半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子虽过得平静,却无聊透顶!除了门前飞过的几只乌鸦麻雀,便再无活气儿的来过,真可以说是被冷落得到家!
这小小庭院不得迈出半步,这靖王爷下的指令还不是一般的强!院外两个侍卫从早到晚的守在那里,却是一丝不苟,说是看门的狗,还差不多!那认真劲儿就别提多有样了!萧柔儿几次试图讨个人情出去溜溜,都被他们公正严明、决不法外开恩的态度,彻底的放弃了!
如今她又琢磨着如何再能见到云若飞,而开动着她的小脑筋,这回看来只有靠这一招了!她趴在桌子上挥毫泼墨的写了一首诗词,满意的看着自己洒脱的字迹,这下,云他该认出自己了吧?
“呵呵~~”萧柔儿一脸如三月春花般的喜悦神情,高兴得让她美美的搂着信件,仿佛把它当做某男一样的搂着,幸福的闭上眼,甜甜的笑了。想着她与云若飞重归于好,并憧憬着他们幸福快乐生活的一幕幕。
这美梦,被打外面进来奉茶的小丫头无情的打破,萧柔儿蓦地睁开眼,甜美的脸庞带着还未褪尽的喜悦,看了眼手上的书信微微一笑,好心情的道:
“小宁,这封信你一定要将它交给王爷!就说是我刚刚写好的,他看了自然就会明白!……你快去吧!”看着接过信有些范愣的小丫头,萧柔儿催促道。
“哦!”小宁有些不情不愿的将信折好,转身出了去。她不明白只是一首诗词会有什么用途!可是人家非要自己送,也只好听命了,谁叫自己是欧阳晚欣派给她的使唤丫头咧!
萧柔儿无奈的淡笑着摇摇头,这苏斓漪一早吃过饭就跑了出去,还拿了一些她自己做的点心,一定是找风去了。这会儿也没见她个人影,若是找她送信,恐怕要等到晚上了!看小宁这丫头,虽是欧阳晚欣派给自己的,不过这几日下来看着也算老实,就没多想,只是让她送个信,又没别的,所以这才吩咐了她去做。
“王爷,落霞苑的丫头前来求见,王爷您是否见她?”明山探问道。
“嗯,叫她进来吧,看她能有什么事!”云若飞心不在焉的说了句,依旧看着手中的文件。
小宁施过礼,递上手中的书信怯怯的说道:“靖王爷,这是我们小姐刚刚给您写的一封书信!”
“呈上来!”云若飞接过书信,将信章一抖,粗略的看了信文,那熟悉的字让他不由得心头燃起一股怒火,几下将信扯成碎片,咆哮般的怒喝道:
“可恶!竟临了柔儿的字迹来蒙骗本王!真是可恨至极!”云若飞从座位上暴怒的站起,一个掠身出了房门,向落霞苑飞掠而去。
房门被重重的踢开,萧柔儿惊得吓了一跳,呆愣愣的看着来人。
怒极了的云若飞上前一把扯过萧柔儿的衣襟,提到自己的身前,满眼怒火的瞪视着她,恶狠狠的警示道:
“我告诉你欧阳欣儿!以后别跟本王耍任何手腕!别再试图学柔儿任何事,你会脏了她知道吗?”
“我没有、我真的是……”萧柔儿无惧的对视着他的冷眸,冲动的大声叫喊道。
不容她解释些什么,云若飞粗野地打断:“够了!”他的面庞如钢铁般生硬,并狠命的将她一把推开。
躲闪不及的萧柔儿“啊~”的一声,冲出口的话已被一声痛呼所代替。
“是欧阳晚欣将这首词告诉于你的对吧?你打探的还真不少啊!居然连这都让你得想到!”
云若飞怒气冲天,火气直线上升,他不难想到,当初欧阳晚欣可是在他书房一直为他整理文案很久呢!自然这些为柔儿写的诗词和画卷她都有看到过,当初他还清楚的记得某女那忍忍的神色里有着他不明的浓浓妒意和羡慕,这也一定是通过欧阳晚欣,才泄露给她这个所谓的姐姐的!
‘真是可恨!眼前的这个女人更是可恨!她还真是黔驴技穷了,居然想到了用这一招数,再来蒙骗自己!若不是之前欧阳晚欣无意的提示过自己,说不定还真被她给蒙混过关了呢!’
这更让他鄙视、并极为厌恶眼前的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