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男人冰冷的手指紧贴着她的脖子,英俊的脸上,有着比魔鬼还嗜血的笑颜,仿佛下一秒,便会张开血盆大嘴,将她的身体一截一截咬断!

云妆当然清楚这个男人的狠辣程度,但她唇角苍凉的微笑,却并非因为他的威胁,而是他的那一句“亏我这六年来还对你存有一丝愧疚,一直想要对你有所补偿!”

一个人,究竟可以虚伪到什么地步?

愧疚?

当你谎话连篇耍得我团团转时,怎么不愧疚?当你害得我们沈家家破人亡我死去活来时,怎么不愧疚?当你折辱我仅存的一丝丝自尊试图强-暴我的时候!

怎么……不愧疚?

比同情更让人不齿的,便是假同情!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口吻,谁敢反抗,便是罪恶,谁敢不服,便是愚蠢!

无耻恶心卑劣的小人伪君子见过不少,却没有见过,比你更无耻!恶心!卑劣的!

裴皓泽!!!

云妆深吸了口气,十指紧紧攥着白色的手提包,弯起半边唇,微笑,“以裴先生的财力,要查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有何难?

珍珠是个好女子,裴先生又这么爱她,最后的结局,很欢喜,不是吗?

动辄威胁要让一个弱女子生不如死实在不是绅士所为,呵,裴先生,恕我告辞。”

一番话,说的雍容大度,十分得体,不见丝毫拖沓,同样的,不含半分情绪。

裴皓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悲哀,胸口酸酸胀胀地,好似被高浓度的硫酸狠狠腐蚀过一般,无声的灼痛感,迅速遍及全身。

她说,珍珠是个好女子,裴先生又这么爱她,最后的结局,很欢喜,不是吗?

最后的结局……很欢喜……

是啊,他心心念念整整七年的恋人,死而复生,虽然失了以前的记忆,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他应该感到莫大的狂喜!开心的哪怕下一秒就此隔空融化,亦无所谓!

可为什么,他半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感觉,好像,他弄丢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近乎剥离了他的五感,他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起伏,所有的……

裴皓泽闭上眼,暮暮的夕阳播撒着暖金色的光,烤着他的眼皮,却是一片茫然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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