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结婚纪念日这天。
我手机收到了一条有关订购电影票的短信。
随后沈京年给我打过来电话，语气淡漠。
“给你的惊喜！一会儿见！”
我难掩激动，画了个很精致的妆。
可最后我等了又等，一直等到电影散场，他都没出现。
再后来，我看到了他白月光发的朋友圈。
一张沈京年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文案：“虽然没能去成电影院，但好在某人知道将功补过！”
原来他又是在陪她。
以往我一定会像个疯子一样去质问他。
可这次，我忽然就不想再闹了。
我累了。
1.
腊月寒冬。
我站在已经关门的电影院门口，鼻子被冻得通红。
沈京年还是没有来。
我想打车回家，手机却早早关机了。
认命的我想靠两条腿走回去，可刚下一节楼梯，就滑了下去，腰咔嚓一声扭到了。
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
果然，人在倒霉的时候只会更加倒霉。
我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可我实在太疼太难受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后来是一位外卖小哥帮我叫了个救护车，我这才暂时脱离困境。
等我手机有电之后就看见沈京年给我发的消息。
“姜九笙，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
“在外面玩疯了是吗？”
“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他大多都是在骂我夜不归宿。
可他却忘了，是他说要请我看电影的。
所以我才站在寒风里等了他那么久。
从开场到散场再到电影院关门直至凌晨。
我没回复他的消息，而是去看了眼朋友圈。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白月光宋念发的朋友圈。
一张沈京年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文案：“虽然没能去成电影院，但好在某人知道将功补过！”
原来他又是在陪她。
要是换做以往，我一定会像个疯子一样去质问他。
可这次，我忽然就不想再闹了。
我累了。
我把手机放到一旁，闭眼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京年给我打过来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
“姜九笙！你现在在哪儿？”
“玩得连工作都不要是吗？”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音沙哑。
“我在医院。”
“昨天晚上我在电影院门口滑倒扭伤了腰。”
沈京年沉默了半晌，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虽然没了那么冲，但依旧淡漠。
“那你好好休息，昨天我有些忙就忘了这件事...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一起去看。”
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先这样吧！”
电话另一头又不吭声了。
或许他是觉得奇怪吧。
奇怪我居然会先说出这句话。
以前和他打电话，我恨不得和他通话一天。
以至于每次都是他不耐烦地说出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如今换我，他自然会觉得别扭。
果然，他语气变冷了。
“姜九笙？我说我会再陪你去看一场电影！”
潜台词就是让我别再闹了。
可这次，我真的没闹。
我很平静地应了一声。
“我听见了！”
沈京年语气缓了几分。
“医院地址发我，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刚好，我也有事要和他说清楚。
2.
我给沈京年发过去地址后，他说一会儿就来。
可是一天过去了，我连他一个影子都没见着。
好在，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他说的话了。
也不会再期待他做的任何事。
第二天护士给我换药的时候说我可以出院了。
我正想着自己要怎么回去。
然后沈京年来了。
他扫了一眼病房，随后淡淡出声。
“昨天有事所以...”
“你一会儿什么时候走？”
我打断他的话。
沈京年脸色变了变。
“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要赶我走吗？”
“姜九笙！我有在跟你解释昨天的情况！你自己不听还把气撒我身上？”
“你现在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他以前也总说我无理取闹。
甚至一度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讲理了。
但现在我觉得强词夺理的是他。
我抿了抿唇，看向窗外。
“我今天出院，你要是走，正好把我带回去！”
“但你要是没空，我就自己打车回去！”
我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沈京年扯了扯唇。
“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我摇头。
然后，沈京年走过来俯身就要抱我出去。
可他刚一靠近，我就干呕了两声。
他眼眸微眯，上下打量了我两眼。
“你不会背着我...偷偷怀孕了吧！”
这些年，我一直想和他要个我们的孩子，可他不同意。
所以每次事后都是我吃避孕药，我不想惹他不痛快。
现在回想以前，我忽然庆幸自己没有孩子，不然自己是争不过沈京年孩子抚养权的。
至于我干呕...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刺鼻香水味直冲我鼻腔，让我恶心。
我推开他。
空气好了很多。
然后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沈京年脸色沉了又沉，最后我还是被他抱着上了车。
一路上静默无言。
回到家，我准备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
宋念满脸雀跃。
“你们回来了！”
沈京年脸色一僵。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还在这里？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她一直在这里。
沈京年眼底浮出一丝慌乱。
“昨天宋念晕倒在地，我就把她送到我们家了，你知道...她闻不得医院的那股消毒水味儿...”
宋念也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九笙姐姐...对不起，都是...”
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别叫我姐姐，我可比你小五岁！”
宋念脸色白了几分，眼圈也开始泛红。
她紧攥着衣服，看起来无辜极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比我大...”
沈京年揉了揉眉心，让她先回去。
然后宋念哭着跑了。
我以为他会追上去，但没想到他没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马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要结束了。
昨天我找律师帮我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等律师帮我送过来后，双方签完字就可以准备去民政局走程序领离婚证了。
3.
“姜九笙，刚才我说的是真的。”
沈京年又耐着性子和我解释了一遍。
我看着律师给我发过来的电子版离婚协议书，敷衍地点着头。
一个没注意，沈京年走到了我身边，冷不丁地问了句。
“你在看什么？”
我连忙熄灭手机屏回了个没什么。
沈京年有些不满。
“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淡淡应了声。
“听到了，我知道你很忙，照顾宋念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沈京年的脸彻底黑了。
他扔下一句话就摔门出去了。
“随你怎么想！”
是啊，随我怎么想。
每次闹不愉快，他都给我放下这句话，把所有的吵闹都怪在我胡思乱想上。
他总想着最后我会低头服软去和他道歉。
以前或许会，可这次不会了。
我不会再惯着他！
折腾了半天，我直接困得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一股饭香飘进房间。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腰出去。
然后就看见了沈京年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期盼这一幕。
但到底也都是曾经的期盼。
沈京年把鱼汤端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我，他有些别扭地说着。
“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
“我现在可没工夫和一个病人吵架。”
我也没矫情，因为我是真饿了。
我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干饭。
以前只要发生和沈京年有关的事，我就吃不好睡不好。
自从想明白了之后，无论沈京年做什么，我都能从然应付，不影响自己的心情。
饭吃到一半，沈京年忽然就笑了。
“有那么好吃吗？”
“吃的脸上都是！”
他凑过来想要替我擦嘴角的时候，门铃响了。
沈京年去开门。
是宋念。
她满脸羞涩地站在门口，故意装作讨好的样子和我打招呼，实际上她看我的眼神满是挑衅。
沈京年领着她走来。
“小九，宋念她手烧伤了，我就请她来家里吃一顿饭，她胃不好不能吃外卖！”
我点点头舀了碗鱼汤没说话。
反观宋念就不一样了，她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而沈京年也很有耐心地接她的话。
我记得我也曾像宋念一样说个不停。
但换来的只是沈京年很冷漠的斥责。
“食不言寝不语！”
“姜九笙！以后没事多提高一下自己的修养！”
现在换成了他的白月光，他的态度就变了。
喝完鱼汤我就起身回房间了。
等我再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
我想，沈京年应该去送宋念回家了。
反正这已经是常态了。
去年夏天，外面下的雨很大。
我什么都没拿。
但沈京年要我自己打车回去。
因为他要去送宋念回家。
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不合适，沈京年不爱我。
庆幸的是，现在醒悟还不晚。
我上完厕所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先前委托的陈律师帮我送来了离婚协议书。
“谢谢你，还麻烦你亲自跑来一趟！”
陈律笑了笑。
“没事，听说你腰扭到了，现在好些了吗？”
“对，再过几天就好了。”
聊得正开心时，沈京年回来了。
他皱眉不悦地扫了一眼陈律。
“他是谁？”
“没谁！”
我不咸不淡地应了他的疑问。
随后又礼貌的和陈律说再见。
等门关上后，沈京年从兜里拿出两张电影票。
“你不是想看电影吗？我又买了两张，你行动不便，我可以抱着你去...”
我没看他，而是把离婚协议书从文件袋里拿出来递给他。
“沈京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