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退出教室大门,我站在被夕阳染红的回廊前,默默凝望欣赏许久未在意的广阔天空。
农科大博士生……记不清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
十三年前,我还是个未出象牙塔的研究院学生。
上课,做科研,写论文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直到梁沫秋为了逼我尽快结婚而扎破套子怀上梁月。
下跪求婚,如梁沫秋所愿,亲手给她带上钻戒。
周围的人都说,柳默家的祖坟真是冒了青烟。
一开始,梁沫秋跟我说,只要等到孩子长大一些,我就能继续将研究生读完,然后按着自己的心意选择自己想做的农学科研工作。
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眨眼之间,梁月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当我提出自己也该回归学业的时候,梁家人却说,梁月不能有一个天天跟泥巴打交道的农民父亲。
就连梁月也说:
“爸爸,奶奶说能娶到妈妈是你毕生修来的最大福气,你就不要再没事找事,给我们梁家抹黑了。”
一阵突来的铃声,使得思绪回笼。
看清来电显示是梁沫秋,我神色如常选择拉黑。
我已经让律师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也告知过梁沫秋,有任何事直接与我的律师沟通。
她可以选择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自然也可以随心所欲直接拉黑。
九月的一场台风,将外公家年久失修的偏厅屋顶吹垮了。
为此,我跟外公商议着干脆全屋加固重建。
重建之前,自是要将一些重要物品收拾打包,放到仓库。
于是我推开父母曾经居住过的房间。
外公偶尔会拿着鸡毛掸子进来扫一扫,所以里面的灰尘并不多。
收拾没多会,我就看到了兔子先生。
当我微微带笑,转身准备喊来外公时,一个曼妙窈窕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拿着的这个玩偶,感觉好眼熟。”
听到梁沫秋低柔甜媚的声音,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我问她:
“梁沫秋,你是不是非要闹到我报警告你非法扰民,你才肯从我眼前真正消失?”
过于直白的嫌弃话语,使得向来冷傲自持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从未有人见过的难堪神情。
手指交错,梁沫秋语调低落的说:
“柳默,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所以完全不想见到我。
但是我们毕竟做了十三年的夫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误会的机会。”
我冷冰冰看着她:“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有的!”
我从未见过梁沫秋如此语无伦次的模样,她慌慌张张的说:
“那天你在酒店大堂看到我和,我和薛辰一起走进去,你为什么不直接叫住我?
柳默,只要你叫住我,你就会知道我跟薛辰去酒店只是为了见住在那里的一个导演。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人把当天的监控录像找出来给你看……”
说话间,梁沫秋真的拿出手机,准备给酒店人员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