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转变
黑暗中,几缕幽清的月光透过纱幔,倾下斑斑碎银。
清冷的夜,寒意瑟瑟,风起时,窗棂亦发出破碎的悲鸣。如此清寒之夜,如此静寂之时,床-上的可人儿却在噩梦中,纠纠缠缠,不得安眠。
寒冬的夜,饶是开了空调的房间亦让人感到一股薄薄的微凉。可发出阵阵梦呓的夏桑柔额头竟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如一缕透明的幽魂,仿佛会消失在这茫茫尘世之间。
床边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一身黑色黑裤,几乎与夜融成了一体。只有那双晶亮的眼睛,似森林里的猎豹,紧紧攫住那透明的娇颜。
终于,忍不住轻抚上她的额,细心地为她拭去上面的冷汗。利眸内的精光霎时被温柔的深情所取代,擦拭的动作亦轻柔了几分。
“不要……不要……爹地,妈咪……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哥,都是我的错……”惊恐的碎吟一阵又一阵,紧皱的秀眉,惊惧在苍白的脸上,更增添几分楚楚可怜。
“哥,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又一阵惊恐地呼喊。
夏候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松开的眉随着夏桑柔的呓吟而越皱越紧。在恼怒她的懦弱之余,又为她承受的巨大压力而揪心不已。
是他让她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但他不后悔那天的所作所为。他认定的珍宝就一定要属于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啊……不要……”被噩梦纠缠了一夜的夏桑柔终于抵不过那巨大的惊恐从床-上弹了起来。
喘着粗气,双眸睁得瞠大,刚刚所梦的一切是那么真,仿佛明天就会发生一样。
“没事了,不要害怕,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低沉的声音在静夜里响起,虽是安慰的话语,但依然沉浸在梦中的夏桑柔更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
“啊……是谁?谁在说话?”惊恐地抓紧被子,盖住全身,只露出一双布满惊惧的眸子。
“小柔,是我。”黑暗中,声音幽幽传来,可夏桑柔却捕捉不到,那缕缥缈传来的方向。
“是谁?出来,快出来啊!”颤抖的音调轻易泄露了她的惊恐。
“啪”地一声,灯亮了。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夏桑柔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不由自主地闭了眼睛。
这时,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蹭着,那珍惜的力道,是那么的熟悉。还有他欺近时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
睁开眼睛,果不其然,撞入夏候夜带着担忧的眼睛。“哥,你怎么会这里?”惊恐一点点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迷惑。
“现在没有人在,叫我夜。”轻柔却坚定而霸道地命令着。他不喜欢她叫他哥哥,那个称呼,那个身份,都是他想要遗忘的。
望着眼前的夏候夜,夏桑柔意外地摇摇头:“那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们都忘了吧。”天知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痛。
但如果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痛的又岂止是她一个人?
戾气自利眸**出,如锐利的箭,威胁着要将她万箭穿心。一寸寸逼近她:“忘了?你说忘了?你真的能忘得了吗?”此时的夏候夜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撒旦,只要夏桑柔说出一句不顺他心的话,他就将她吞入腹。
永远永远与她融为一体。
低下头,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里面的痛苦和浓重,如巨大的石块压得她不能呼吸:“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是吗?”感觉到一股凉意自后背窜起,夏桑柔本能地抬起着。夏候夜那因怒意而变得冷硬的脸,就那么放大在她眼前。
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的,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在遥远的记忆里,曾有一段时间,夏候夜将自己囚禁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那时候的他,身上就萦绕着这种气息。
就在夏桑柔愣愣不知所以的时候,夏候夜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很轻很轻,却是北极吹来的风:“要不要我帮你唤起记忆?”
“轰”地一声,威力强大的炸弹在夏桑柔脑子爆炸,巨大的轰鸣声,满天的蘑菇云,浓重的烟雾,使她看不清眼前。
看不清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好陌生,好可怕。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哥,你不要这样。”面对夏候夜的步步逼迫,夏桑柔已经退无可退了。
“小柔,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为什么硬要将我推给别人?看着我娶别的女人你会快乐吗?”夏候夜每问一句,夏桑柔千疮百孔的心就再撕开一道血痕。
好痛,如果下一刻可以解释,她愿意永远闭上眼睛。
惨白着脸,面无表情:“我们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何不趁早放手呢!”这是她的心里话吗?
或许谎说多了,也会成真。
夏候夜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虽表情依然,但那足以捏碎她小巧下巴的手劲,泄漏了他的怒意。
眼微微一斜,望向漆黑的窗外:“有什么不可以?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唯一,更没有“不可以”这三个字。”语气坚定而霸气,如同睨睇天下的君王。
“我们不是生活在古代,现今的社会接受不了这种感情。而且,爹地妈咪,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幽幽道出心中的顾虑。
“你说得对极了,我们不是古代,我们不受那些礼教道德的约束。我们可以真正地活出自我。至于,爹地妈咪,总会有一天他们会接受的。”不知是不是幻觉,夏桑柔觉得夏候夜已经陷入某种疯狂的境地。
他的话,他的举动,无一不令她感到害怕。
眼前这个一身黑,宛如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真的是她的哥哥吗?那个白衣天使,神圣的医生?
为什么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的改变那么大?
大得令她心惊肉跳。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而这件事是她不想看到,却无法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