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这到底谁算计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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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方,因那道明亮的光线而变得明朗,空旷,这地方极度的空旷,什么都没有。
小舞平静的看着那一大一小,她从来不记得他们有得罪过这些人,黑羽雅子,这姓名小舞当杀手早已知道,黑羽流派日本的顶尖杀手组织,她似乎跟他们从没有多任何交集,而沙夏跟这流派也一直没仇。
就算心有所感,但这一手黑手玩得真是可谓不得不让人有一些疑惑。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忆珍轻轻靠坐在黑羽雅子腿上,良久,她才默然一笑,嘴角不意察觉的掠过一丝讽刺。
想起往事就让她心恨和心痛!
小舞抿唇不言,她知道自己不用问,这个小女孩也一定会说,果然,忆珍眼敛轻颤了一下,随即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知道吗?沙夏,嗯!沙夏,他就是一个混蛋!”
小舞瞳孔一收,依然没开口,忆珍能说出沙夏这个名字,那么很确定的她知道某些事。
忆珍也似乎没打算让她回答,慢慢的她好象回忆似的讲诉了起来,小舞终于知道,原来忆珍的母亲叫柳如梦,很美的名字,古典似的美女,据忆珍是这么说的。
沙夏跟柳如梦曾经是同学,高中同学,而他们也有过一段情,或许应该说是欲,更来得贴切,毕竟那个男人小舞很了解,他不能爱柳如梦,而现在证明了他几乎连这个人都忘得差不多了。
他们是很短暂的情,沙夏走了,转学走了,不留一丝留念,而柳如梦后来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家里气愤的让她打掉,让她说出那个男同学,可柳如梦这个如她名字一般温柔的少女,却坚定了起来,没有只字半句,没有提那个名字,也没有打掉。
仅仅的一个高中生,柳如梦自顾的带着那肚中的温暖离家出走,是的,对她来说是温暖,因为有那个人的温度和血液,确实她很爱他吧!恐怕这无可否认,谁都看得出来。
缀了学,一直靠着打工生下了这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忆珍。
忆珍,直到她三岁的时候,她那个母亲都没有后悔过,爱不减一丝,没有怨恨,她说那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到死也如此,忆珍,忆珍,平生最珍贵的回忆,尽管他不爱她,尽管他消失无踪,但那个少女依然不悔,因为她爱,不恨,不悔,只因很爱!
“呵!可笑吧!他玩过的女人那么多,都不记得她了!可怜,可怜的柳如梦,我真为我有这么一个母亲而悲哀!”
忆珍悲伤的小脸漫了自嘲的色彩,确实,这是悲哀的,小舞也不能否认,那个男人确实有点对不起别人。
只是——
唉!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眼光闪烁不定,小舞说实在心中不震惊是假的,不酸楚也是假的,很难想象这种事,可她却只能无奈罢了,毕竟过去的确也过去了。
要纠结过去吗?
经历了那么多,沙夏从死亡边缘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已经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了!
未来才幸福,她深深的懂得!
“怎么?你没话说么?难道你不觉得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身边很危险么?”忆珍猛然大眼睛一眯,掠过一丝阴森的光芒,这个小女孩仿佛间就变成了一恶魔似的人物,小小身体周围是一层浓到极点怨怼。
也是,她确实该怨,该恨!
“我不觉得我需要去回首过去!”小舞摇摇头,对这个沙夏的孩子,她几乎已经无话可说,忆珍的话,她很清楚,或许跟她说这些,也只不过想让她离开那个男人罢了。
或许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这种事吧!毕竟一瞬间就多出了一个孩子!
只是,无人会明白,他们之间不同,他们有过争吵,有过误会,有过很多很多,已经不想再这么累去计较其他了。
尤其是她是路西法,虽然没有那段记忆,但从心底很清楚的明白沙夏爱着她,很深的爱着,他以前的荒唐不过是找一种慰藉,就象人一般,疲惫了后需要一些莫名的安慰,仅此而已。
有了她,他早已不会再去沉沦那些,一直一直从他们相识相遇,他就已经收敛,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来。
危险,是对别人,那不是对她!
她很清楚!想用一个故事让她离开,那是不可能地!
忆珍眸子一凌,黑羽雅子却默然起身,走到了小舞面前,突兀拉过了她衣襟上的一颗纽扣,嗤然一笑:“监听器?”
“你看出来了!”小舞微笑,依然平静,并没有因为被人所察觉而惊讶半分。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引蛇出洞这招,在医院时那一场真假戏,他们默契无间,只是他们也早预料到了这两人一定都能看懂。
为什么料定了他们一定会出手呢?只因为他们拿捏到了一丝猫腻,忆珍是最奇怪的,而似乎对他们两人都有重隐含的敌意。
小舞起先还没发现,还是沙夏的眼神让她明白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至少报着一试的心态,也不会有多大损失,实验,可以说是一个实验。
他们的甜蜜,相信某些人一定会忍不住,是忍不住出手!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外面的门被人重重的踢开,就犹如那闷雷炸响。
很快的一道身影,急速的印入了众人眼中,洁白的衬衫,银色边框眼镜,微微上扬的嘴角,看起来很斯文的一个人。
“我们又见面了!”
沙夏优雅一笑,手中的黑色枪支,直直对准了两人,似乎只要他们稍微动一下就会血溅当场。
“亲爱的,过来!”他伸出了手,小舞看了这两人一眼,叹息着走到了沙夏身边,其实,他们之间还真难说清谁对谁错。
沙夏负过别人的母亲,而这个小女孩也报复了,那车祸很奇特的事,只要想想,谁都会怀疑!
清官难断家务事,所谓的就是这个道理!
“呵!外面的人都解决掉了啊!沙夏的身手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以为我们没料到么?”黑羽雅子默然微笑,他们以前都来到了这里,那是三年前,来的很巧,也看到一场不可思议的事。
沙夏是天使,他们都清楚了,可死了便是死了,没办法。
要不是忆珍不想放弃,一直观察着小舞,那么也不会发现那个男人回来了,很奇迹的事情。
但,经过那天使的事件后,他们早有就了免疫力,也没什么好震惊地。
沙夏蓝眸微收,没有回应,忆珍却是站了身,对着沙夏甜甜一笑:“我的这位,嗯!无情的——爸爸!”
爸爸两字,忆珍咬得特别的重,甜笑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轻续道:“你可以开枪,最好打准一点,反正我也不该出生的!是吧!”
没有自嘲,没有情绪,似乎很平淡在诉说。
小舞眉皱了皱,看向沙夏,适才的话,她知道他也听到了,这场面她几乎也无法说什么了。
那颤抖的手,也证明了他心绪很复杂,这不奇怪,任何人得知自己莫名其妙有个女儿,还对自己恨之入骨,那么谁也不会好受,滋味可以说是那种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百味陈杂。
“因果循环,欠债还钱,欠情还情,我确实不能否认自己的过错!不过,这也跟小舞没关系,如果你想杀了我,可以开枪!”眸子敛了下来,沙夏走到小女孩身边,把手中的黑色枪支默然的拉起她的手,放到了她的手上,歉意,那确实他该感到抱歉吧!
小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有丝毫阻止的行动,没有原因,她相信沙夏,更何况,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明白,沙夏不可能会死,所有人死了他也不会,因为上帝不允许,神的话便是某种笃定的法则,首席战士,只有他的胜任,从来都是。
“你以为我不敢?”黑羽雅子眸光闪了闪,忆珍霍地抬手指向了男人,那深沉的恨意在不禁的在她好看的大眼睛中窜了上来,印照得分外明亮。
沙夏淡淡而笑,手指抓住了枪柄,微蹲下身,很好的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那开枪吧!”
很淡的话,似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就似在做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无风的地方,安静得连对方心跳都听得到,那阵阵传入鼻息的专属清香,还有那眼镜后深邃的海眸,让忆珍手下意识的一抖,小手指尖微微曲了曲。
可是,良久,良久,她却默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扣不下去,就似有一层无形的看不见的膜在阻碍着她,无论她怎么想要扣动下去,都动不了。
看着这个眼前往昔梦中多次能见到的男人,忆珍恨,她是恨,真恨,但为什么却又感觉那么悲伤,悲伤得心痛。
“我恨你!”
霍地,她手一扬,狠狠的对着沙夏砸了下去,小舞眼光一缩,张了张口,始终还是没说话和行动,她想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两父女,这到底是谁算计谁呢?他算准了她会出手,她算准了他来了也没用,因为他不敢开枪,而他又再一次算准了她也不会开枪。
血脉相连,就是这个道理。
除非是那真正无心的人,一个小女孩而已,无论怎么天才,必定有着孩子的心。
没有半点躲避的沙夏额头重重的被砸出了一条伤痕,鲜血四溢的流了下来,默然地,他依然是默然地,身躯都没有歪一下,就似受伤的不是他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小女孩,只是看着——
“我恨你,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不去死……”
忆珍也仿佛因这平淡的男人而怒了,拿着染血的枪一下又一下砸到他额头和身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怒,还是其他,那个甜美的小女孩泪流了下来,象孩子一般的一声声哭泣着,大喊着,犹如在控诉沙夏的罪行。
原本有规律的打法也变得凌乱了,如同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一下下落在沙夏身上,一人似癫若狂,一人矗然屹立,面不改色。
在场的小舞和黑羽雅子各有心绪,但都是同样的没有阻挡,别人两父女的事,他们无法去碍着,只是他们两人的感受是不同。
小舞觉得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只要不是真正的危害到生命,就是最好的了,可看着那刚硬的男人,看着那流出的鲜血,她鼻尖难免的有些发酸,却忍耐着不哭出来,不去心疼他!
希望,她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
如若可以——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就这般一冷静的让人心颤,一疯狂的让人胆寒,喊着,吼着,厮打着。
忆珍别看她小,任何有武术底子的就能看出,她绝对是练家子,那小拳小脚落得让一个成年人也是久了难以承受,毕竟都没躲避,那是实打实地打到身上。
微微咬牙,蹲着的沙夏唇角不禁的终于流出了一丝鲜血,那是内伤所至,很明显的事,并不是外面看起来的那种伤痕,他们都看得出来。
忆珍手脚一顿,似乎也因此而停止了,那一双氤氲的大眼睛中,有着不甘心,可依然久久的没有落下另一次拳头。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深深的吸着气,忆珍抹了一把眼泪,背过了身去,她的表情除了她对面的黑羽雅子,没人能看得清楚。
沙夏蠕动了一下嘴唇,深沉的看着那小身影,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到最终还是没开口。
起身,瞒珊的走到了小舞身边,他给了她一个柔柔的微笑,小舞鼻息酸楚着也没有说话,抚上他的胳臂,慢慢的他们没有回头,走出了这个地方。
无声地,安静地,唯一能听到是他们身后那仿佛似手指的捏响声,‘咯’‘咯’‘咯’,一声声又重又刺耳,近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只是,他们两人都希望这事不要再继续,毕竟忆珍怎么说也是沙夏的女儿,父女相残可不是好事,那只会是一场悲剧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