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兰花螳螂(十四)
沙拉木正在心烦意乱之际,突然接到了艾克拜尔的电话。
艾克拜尔先是在电话里询问了坎大哈训练营里新招募的那批“圣战士”的情况,然后告诉沙拉木,上午九点在总部召开组织高层会议,共同商讨下段工作计划和行动目标。
自始至终,艾克拜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听不出有丝毫的异样。这其实就是艾克拜尔的过人之处,虽然他和沙拉木暗地里势同水火,但表面上总能装出一付和善大度的模样,而这一点,更是为沙拉木深恶痛绝。
沙拉木强压火气,很不耐烦地作了回答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见沙拉木脸色不佳,他的心腹卡德尔小心翼翼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沙拉木把艾克拜尔的电话内容告诉卡德尔后,卡德尔沉吟了半晌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艾克拜尔这个时候召开会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情况未明之际,您还是多留点儿神的好。”
沙拉木点点头道:“我怀疑是艾克拜尔那小子下的黑手,只是现在无凭无据,我们也奈何不了他。正好借这次会议去探探他的虚实,如果让我发现他图谋不轨的罪证,我就立刻废了他,看谁还有话说?”
“既然这样,您这次去多带几个人,以防不测;我在这里调集人手严阵以待,万一有什么风声,我们就索性和他真刀真枪干一场。一山不容二虎,这事儿早晚得解决,晚做不如早做!”卡德尔阴鸷的目光里杀气腾腾。
“就这么办!”沙拉木下定决心后,把几个心腹悍将叫过来,仔细嘱咐一番后,就带着精锐的警卫队出发了。
九点四十分,沙拉木才出现在“圣战组织”总部,他故意姗姗来迟,就是想激怒艾克拜尔,要他当众出丑。当他步入会议厅时,发现组织中的高层人物几乎悉数到场,这种隆重的场面,只有在举行重大活动时才可以看到。
看到沙拉木惊讶的表情,艾克拜尔站起来把他迎入座中,笑道:“沙拉木叔叔,大家早就到了,都等着你呢,你一来,我们就可以开会了。”
沙拉木冷哼一声,道:“让兄弟们久等了。”然后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会议开始,艾克拜尔先讲了一通“东突”组织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号召大家同心同德,为神圣的“东突厥”独立事业而献身。然后话题一转,大肆赞扬近年来为组织做出卓越贡献的有功之臣,其中表扬最多的,就是沙拉木。
要是在平时,沙拉木听到艾克拜尔这番隔靴搔痒不着边际的扯淡,早就拂袖而去了。可今天他摸不清艾克拜尔的真正意图,只好竭力忍耐下去,看看艾克拜尔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艾克拜尔赞扬了沙拉木一番后,总结道:“由于沙拉木将军对独立事业做出了如此突出的贡献,去年在土耳其召开国际大会期间,热扎彼肯主席亲自送给他一柄翡翠刀,以示褒奖。这柄刀独一无二,不但是沙拉木将军的荣誉,更是我们‘东突厥伊斯兰圣战组织’所有兄弟的荣誉。”说到这里,艾克拜尔突然把头转向沙拉木,笑道:“沙拉木叔叔,那柄翡翠刀您带来了吗?好多兄弟还没见过呢。应该让大伙儿瞧瞧,长长士气,您说对不对?”
沙拉木闻言,冷眼瞅瞅艾克拜尔,一时很难判断他究竟是出于无意还是早有预谋。沙拉木没有做声,大厅里一片沉寂,仿佛空气在瞬间凝固了。
沙拉木扫视了众人一眼,故作镇定地笑道:“翡翠刀乃是热扎彼肯主席亲赐,如此珍贵之物,我怎会随时带在身上?如果大家想瞻仰的话,改天到我家里,让大家看个够,呵呵……”
艾克拜尔紧盯着沙拉木,阴阴笑道:“沙拉木叔叔,翡翠刀真的在家里?”
沙拉木心里猛地“咯登”一下,血液霎时涌上了头部,他又气又急,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出尔反尔,于是勃然大怒道:“当然!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话音刚落,艾克拜尔从下面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柄刀,高高扬起来,大声喝道:“沙拉木,你说翡翠刀在你家中,那这柄刀又是谁的呢?”
沙拉木定睛一看,正是他那柄独一无二的翡翠刀,顿时怒从心起,猛地站起来,指着艾克拜尔大骂道:“你这个阴险的小人,原来……”
岂知话音未落,从旁边的暗门里突然窜出五六个彪形大汉,向沙拉木直扑过来。
沙拉木见势不妙,刚要拔枪射击,却被扑过来的“圣战士”死死摁住,然后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沙拉木留在会议厅外面的警卫队听到有动静,操起家伙就要往里闯,正在这时,周围的房顶上、窗户里、断墙后,伸出数支黑洞洞的枪口,霎时间,枪声大作,沙拉木的二十多名精锐侍卫措手不及,竟被纷飞的弹雨打成了蜂窝,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沙拉木听到外面爆裂般的枪声,知道中了艾克拜尔的诡计,气得目眦欲裂,暴跳如雷。
艾克拜尔根本不理睬沙拉木的怒骂,为了以示公正,他让人宣读了沙拉木的罪状,然后拿出所谓的“证据”,让与会人员验看,到了这个时候,谁又能判断这证据的真伪?况且不少元老已被艾克拜尔收买,又怎么会为沙拉木辩白?
艾克拜尔走到沙拉木的跟前,用饿狼一般的目光狠狠盯着沙拉木,冷酷道:“无论是谁,只要背叛组织,连真主也不会宽恕他!”
沙拉木刚要怒骂,却被一个“圣战士”用重手法摘掉了下巴,疼得他“唔唔”叫着,脸孔极度扭曲。
艾克拜尔一把扯掉沙拉木身上的长袍,翡翠刀闪电般刺入了沙拉木的腹部。他含恨出手,力量之大,翡翠刀直没至柄。
沙拉木痛吼一声,身子像抛入油锅的大虾般,骤然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