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同甘共苦

“若若……”

短信只有两个字,然后是长串的省略号。

发信人是董汐明。

我的心,没来由得抖了一抖,他只是发了我的名字,后面的那一个个珠圆玉润般的小点点,算是什么意思?

猜度了半天,都没有猜出所以然来。

我写了一条询问的短信,犹豫了半天,还是按下了删除键。既然我的心已经义无反顾地给了邹宇凯,就不要再留什么希望给董汐明了。

白云和远山之外的道路,似乎已经离得太遥远。风把信笺写上了浓重的离别,我不想再走一段给董汐明希望的路,虽然在私心底处,一直觉得抱歉。

半夜辗转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已是阳光灿烂如雨,纷纷地从薄薄的纱幔间落下。

“懒鬼……”邹宇凯的声音,让我的脸蓦然发热。

幸好,他是看惯我的睡容。

他含笑的眼眉,以及那长长的睫毛,由浅入深地写满了薄薄的相思。

我看进他的眸中,才蓦然醒觉。其实,这相思,是由我心生。那两个清晰的小影,分明是我一夜的相思梦。

他起立,阳光滴落在他的身上,落下窗纱斑驳的亮痕。

阳光和他的目光一样纯粹,把我照得无所遁形。

“我洗漱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唇已经朝我压了下来。

最近似乎比较热衷于这样的游戏,不管是他还是我。如果没有我的配合,不会两个人都气息不稳,眼眸温润。

“我还没有刷牙。”我恶作剧地看向他,一早上的心情很好。也许是因为睁眼就看到了他的缘故,那样的感觉,让我想到一个词:相濡以沫。

“没关系,你身上的所有,不论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一一照单全收。”他没有介意我的大煞风景,“北京也逛完了,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注意到他的行李箱,就在沙发的一侧。

“真的回去?”我仍然迟疑。

“当然。”他不以为然,神色坚定。

“好。”我一跳而起,仅仅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就把个人卫生解决好,然后风雪卷残云一般地把几件衣服随便折了一折,塞进双肩的前包。

来的时候,还只是扁扁的容量,现在却已经塞得鼓鼓囊囊。

原来我把北京当成日子过,添置了不少东西。当然有些是邹玉兰送的,有些则是邹宇凯送的。

我把手伸进袋子,随身携带的几千块钱,还是原封不动地栖息在我的袋子里。

每时每刻都由邹宇凯陪着,我根本连花钱的机会都找不到。

“对了,我们买一点特产。”我叫了起来,“回去的时候,多少要带一点给同事。”

虽然我可能不再会和他们共事。

“机场有。”邹宇凯很会利用时间。

“那里应该比较贵吧?”我还是缁珠必较的小市民习气。

“不会,差不了多少。”邹宇凯自然财大气粗,在机场打包了一个行李箱,直接托运。

我有点咋舌:“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反正这些东西又不会马上坏掉,我们当零食也可以。”

我还真不媳北京的零食,不管是果脯还是所谓的酥糖,都又甜又腻。

直到坐上了飞机,我还有点不敢置信。怎么就这样说回就回了呢?是不是我太轻率了?

我悄眼看向坐在一侧的邹宇凯,正好收到两束灼热的目光。他也在看着我,目光炯炯。

“我……”我纯粹是因为尴尬,而想没话找话说。可是我平常根本不擅言辞,因此开了一个头,却只是冒出了一个字,就再也没有下文。

“怎么了?是不是渴了?”邹宇凯体贴地问。

我急忙摇头:“不是,只是想到要回A市,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因为你在北京过得很快乐。”

“是的。”我承认,一半是实情,一半是讨好,“很快乐。”

也不只是在北京,哪怕和他两个人窝在小屋里,也觉得是快乐而满足的。

踏在A市的土地上,没来由的觉得一阵亲切。

原来,即使不是自己的家,但生活得久了,也会自然而然地生出感情来。

“我们回家吧。”邹宇凯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我的背包,去等托运的那一箱礼物。

“早说不用这么多的,太重了。”我提了一提,只提起一个角来,不小心又落回了输送带上。

邹宇凯失笑,用双手提起来,放在推车上。

“有些时候,就显出男人的优势来了吧?”他得意地笑,眉眼俱飞。

A市比北京更热,走出机场,就是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几乎让呼吸都为之一滞。

“好热!”我用手掌象征性地扇了扇风,“还是北京的气候更舒服,A市因为潮湿,就算是热也显得不那么干脆。”

也许我只是在潜意识里,怀念北京的气氛吧?

“这里也不错。”邹宇凯了解地安慰,“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拿出一张面纸,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他则顺手叼住了我的手指,因为笑而露出满口的白牙,让我脸热耳烫。

“你……放开啦,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瞟向周围,幸好人来人往,真正注意到我们暧昧动作的,并不多。

邹宇凯不为己甚,招了一辆计程车,载我们回了那个租住的小屋。

房租虽然已经涨了几次,我始终没有舍得搬离。这里,承载着我和邹宇凯的太多回忆。

推开门,一股久不住人的灰尘气息便扑面而来。大概因为临街不远,所以即使紧闭了门窗,在不算太长的时间里,所有的家具也不可避免地蒙上了一层灰。

“难怪人家说房子是需要人住的,你看,才走了不多久,就灰成这样了!”我抱怨着,半真半假,捋起袖子准备大干特干。

“我帮你。”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我把他按到了沙发上,“总共才这么一点儿大的地方,我一个人干都不用多久的。”

邹宇凯当然不肯眼睁睁地看着我一个人流汗,非要同甘共苦。

事实上,我的意见是绝对正砍的,因为他除了帮倒忙……好像真是没有什么建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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