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那从火山口瞬间喷薄的岩浆印入月儿眼底燃烧出两族熊熊火焰,她却没有逃生的意思,不是不想逃,而是不知该逃往何处。

媚儿与白衣护法泡过温泉却久久不见月儿回来,正欲寻找便发生了火山爆发。眼见众人四处逃窜,媚儿却毅然领着白衣护法不断飞掠于各处温泉,却遍寻不见月儿踪迹。

此时,上官惊风正护着离帝前来,恰巧碰上媚儿正欲冲进树林,立时吩咐影卫将媚儿拦下。

“让开,我要去寻月儿!”媚儿心系月儿安危,随着一声怒喝,凌厉的掌风呼啸而上,直袭来人面门。

上官惊风满眸黯沉,冷绝地低喝,“拦下她!”

不是他不想去寻月儿,此时一片混乱,那树林中林木纷纷倒地,一阵阵热浪直扑来,若媚儿执意前往,必死无疑。若月儿果真在那树林中,生还的希望微之甚微,而媚儿便是继续寻找宝藏的最后希望,为成大事,他不能只顾儿女情长。更何况此时蓝帝的人马尚在其中,他不得不防蓝国趁机偷袭。

媚儿心中早已乱了方寸,招式中漏洞百出,一时不察,影卫钻了空子,竟被上官惊风的影卫点了穴,只能眼睁睁看着月儿进入的树林毁于一旦。泛红的眸子早已分不清是愤怒抑惑是悲伤,只觉目光所及一片血红。

火山喷发区之外,侥幸脱幸的众人,心有余悸中仍能感觉到脚下大地的颤抖。上官羽晨与上官流云望着上官惊风挟持着媚儿前来,却不见那道让人牵挂的小人儿,只觉心下一沉。

“月月在哪儿?”上官流云一掠上前,大力握住媚儿手腕急吼。

媚儿被点了穴道,只能使劲眨巴着眼睛。

上官流风迅速解了她的穴道,只听得媚儿急道,“月儿还在林子里!”当下只觉脚下虚浮,差点站立不稳。

一道不染纤尘的白色身形却是在闻言后身形一闪,直冲入那浓烟滚滚的树林而去。上官羽晨只觉心脏瞬间紧缩,提气飞掠于林子里,焦灼地寻找着月儿的身影,只盼夜魄能保她周全。

身后了追随而来的属下个个见主子不顾自身安危直冲火海,心下大惊,齐齐扑向上官羽晨,再也顾不得以下犯上,死死搂住上官羽晨不放。

“主子三思,圣女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脱险!”

“放手!”上官羽晨一声怒吼,瞬间内力喷薄,将一杆人等震开数米!这还是他第一次泄露心底的失控,眼里盛满冰寒的杀意!

“主子!”众护卫顾不得拭去嘴角的血色,再次将上官羽晨截住,大声吼道,“今日便是杀了属下,属下也不能让主子冒险!”

上官羽晨急红了双眸,以三分内力再次震开众人,瞬间抽出腰间软间,劲力中挥剑,赫然在椅的大地划出一道横沟,绝决抛下个个眼眸泛红的护卫冲向那冲天的火海!飞掠中只觉一颗心跳得狂乱,四周是炽人的热浪,心底却是冰封天地。

远处一道黑色身影飞速跳跃而来,上官羽晨冰眸一眯,向那黑影直掠而去,临近那人见到他怀中紧闭双眸的月儿时,心脏一阵揪痛,从夜魄手中迅速接过月儿,两人这才凭着一身不凡的轻功掠出险境。

飞掠中,上官羽晨望着月儿苍白如纸的面色,沉沉的恐惧紧攥着他的心脏,颤抖着伸向月儿颈间动脉,竟不敢去碰触!纤长如玉的手指收了又放,放了又收,终是屏佐吸缓缓贴上。

尚未碰触,怀中小人儿却如心电感应般赫然睁开双眸,似是憋屈了半天就等着这一刻的发泄般,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我不要死!我要解毒!”语毕小脑袋一歪,竟贴在上官羽晨心口处呼呼睡去。

上官羽晨微愕,旋即唇染笑意,璀璨如星的眸子中绽放出流光异彩。收紧怀抱,上官羽晨唇间溢间若古琴余音般低沉的呢喃,“你会一生安乐。”

夜魄随行于上官羽晨身侧,小声道,“主子宽心,月儿姑娘无恙。”

上官羽晨望向夜魄,见他一身狼狈,一身玄衣破败不堪,看不见伤痕,隐隐却传来阵阵毛发的焦灼之气,当时的险情可想而知,诚然地道,“夜魄,这情我记下了。”

月儿醒时怔忡不已,抬手便去理上官羽晨散乱的如墨青丝,本已绝望死寂的心竟然还会心疼。她深知上官羽晨向来整洁,若不是真的着急,这谪仙般的人物岂会乱了方寸?

上官羽晨一手握住月儿的小手,轻言道,“无碍。”

月儿的目光落在他袖口处那团极为不合谐的黑渍,彻底愣了,傻傻道,“衣服脏了。”

上官羽晨眸中温情流转,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低喃道,“你无事便好。”

“为什么?”月儿看不明白这谪仙般的人物,他的柔情她当真不懂。在生死攸关之际,她一心只想着要活着为他解毒。本因他在温泉边冷绝的话而死寂的心在撞进他柔情似水的眸子时,又窜出些不安份的叙苗来。

上官羽晨笑得别有深意,只要她活着,即便要他堕入无间地狱又何妨?

月儿却在那深沉的笑意中垂下眼睑,好想问他是因为需要她解毒才会这般在意她的生死吗?素来勇敢直来直往的月儿此刻竟懦弱得不敢面对他的答案,任凭心中纠结也紧咬牙关将疑惑吞入腹中。

上官羽晨见月儿欲言又止,不知道这小人儿脑袋里又想些什么,微微蹙眉道,“有话且说无妨。”

月儿咬唇抬眸,直勾勾望进他眼底,只觉那两汪深潭窥不见半点心思。她想告诉他,我们不是兄妹;她想告诉他,她心甘情愿为他解毒,不要洗去她的记忆;她还想告诉他,她不会跟上官流云走,任何人也别想将她从他身边赶走,就算是他也不行!

可一想到他一心要娶那水国公苏若瑶,月儿便觉什么都说不出口。她记得白衣美人对那苏若瑶说了从不曾对她说过的“喜欢”二字。她一直以为他不擅于表露心迹,如今看来或许只端看对谁而言。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月儿低头轻问,回应她的是一声幽叹。直到走出火山,她也未得到他半字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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