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异象
天,湛蓝而干净,走出三哥的殿堂,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是隐隐的哽郁堵塞。
望向在我一旁的随月,我微抿了抿唇,浅道:“随月,我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三哥他……”
“宫主,事情竟然已经是这样,再去回想也没什么用了,为何不放开些。再说……宫主心底并不是真正的担忧这件事。”随月低眉浅浅笑谈,那声音婉转柔和,直沁入人心。
我微一愣,随即叹道:“你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就不给我留点惆怅担忧的时间么。”
“宫主岂会真为这种小事担忧惆怅?”随月挑眉看我,眼底含带笑意。
暗暗勾唇一笑,“随月,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懂我。”
此话一出,随月脸色骤变,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逾越。”
“罢了,你并无过错,起吧。”浅浅叹了一口气,我不再看向她。心底思绪齐涌,有些烦乱。何时……我会连这些都在意了,如此的,斤斤计较……
凝神之间,不知何时眉头已经紧蹙,一时恍惚过后,正欲离开此地,却听一阵女子笑声传来。
我驻足抬眸,只见前房廊下转出几名女子。
几人先是未觉,乍一见到我,惊呆在原地,只望了我发怔。蓦然才恍然过来,慌忙跪下,齐齐说道:“请四宫主安。”
众人急急跪了一地。我本不在意,我凝眸看去,这几名女子竟是女眷打扮,皆是盛妆锦绣,珠翠绫罗,极惊藻。却带惊异的是,女子手中皆持了包裹之物,有几分离家远行的味道。
略略疑惑,细看之下,女子之中竟有两名略带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人穿紫红广袖罗衫,面容俏丽,身段窈窕,发间珠翠微颤;另一人穿着淡青水色螺纹裳,年貌略轻,眉目娟秀。她们……不就是三哥府上的侍婢么,怎么竟是如此打扮,随意嬉笑毫不受矩……
我,疑惑至极,“你们这是……”
我这言语不着边际,极为难以理解,这几名女子俯身跪着,面上均是疑惑不解之色。
见如此,随月对我附耳道:“宫主,她们已是二宫主的人。”
什么?二哥的人?我回眸看向随月,只见她的眼底带有几分隐晦之色,与我对视,稍稍低了头来。
微睨了眼跪地的一干众人,再看向随月,我心底便已经明白了几分。免了众人的跪里放她们而去,心底稍稍疑惑,二哥平日即使是放纵些,也不至于会公然要起三哥的人吧。这其中会不会太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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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一日又快过了,雕栏楼阁上,我轻倚窗扉缓缓张开眼,半眯着眸子,看着天际的夕阳,及其周围被染红一片的霞色。
娥眉微微蹙起,微叹了口气,竟在这窗上呆了整整一下午了呢。
修长白皙的指托起一杯青花瓷茶杯,杯内是谷雨后新下的碧螺春,以从庐山运来的泉水细烹而成,浅抿一口,我将它随意往婢女所站的地方递去。
却是……毫无回应?我疑惑,回眸看向身侧婢女。只见那人,双手交叠于身侧而立,规规矩矩的杵在一旁,望向前方,脸蛋清秀丽人,神色却是迷惘一片。
我眉微蹙,眼底的锋锐,一闪而过。彼时,身侧其她的侍从婢女见了,均为之一震,脸上神情稍变,眼底透出隐隐的担忧之色。
我故意松了手,手中的杯盏径马垂直而落,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杯转眼间变成了一滩碎片。
听着了动静,眼前之人才立马回过神来,怔怔的望着眼前一切,一时之间,毫不之所措。突的才改变神色,丝毫不考虑地上仍有碎片,慌张跪下来,口里念道:“宫主,奴婢一时大意,望宫主饶过奴婢这回……”
我,冷冷一笑,她倒是知晓我的脾性。
“叫我饶了你?”我从窗台轻跃而下,凝眉看她,心中已有不悦。见她如此唯咯,我心底便更是对其厌恶一层。“我这,不需要心不在焉的人。”
这语一出,我明显感到她身体一颤,脸色越来越惨白,双肩经不住发起抖来。
冷眼顾她一眼,我随即漠道,“砍去双手,赐与哑药,随后,逐出宫去。”
我这一语,那婢女惊得连连磕头求饶。而我,向来是不容半点周旋的余地。只手一挥,便叫上侍从将其带走。
见此情形,那婢女大惊,挥动双手反抗,侍从,却仍旧无济于事,眼见就要被带走。在她挥手反抗之时,衣袖顺着手臂一滑。
我眉间一拧,大惊。随即喊道:“把她袖子撕开!”
“嘶”的一声,婢女衣袖被扯开,露出光洁白嫩的手臂,在场众人,也包括我神色均为一变。她手臂上,该有的,没有了……
彼时那婢女脸色已然发青,神色慌张加木然。
我冷冷看向她,凝眉问道:“那个男的是谁?”
婢女神情一滞,一时间,双肩发抖,说不出话来。我心底隐隐含怒,四顾一望,却又大惊,身边其她婢女竟也神色慌张异常。
我,心中一紧。手探腰间,一根银针射出,仅仅只是眨眼之间,身边一干众人衣袖皆为破开,露出手臂。除了随月、苡兰及少数婢女臂上留有朱红之外,其她人,竟均是手臂光洁。
我,嗔怒不已,“你们,都反了不成!我的宫里竟是让你们随便搭惹男人,尽情纵欲?”
眨眼间,身边跪倒了一片,皆颤声求饶。
我正欲发怒,随月抢先对我附耳。一时间,我手紧握了拳,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
静待片刻,我道:“随月,同我到二哥那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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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夜已入幕,今晚,无月。天,暗阴沉。
远远看向二哥的殿堂,灯火映照,旖旎丝竹之声,飘飘不绝于耳。
不及门人通报,我便走进,只见殿堂之中,歌姬吟唱,舞姬起舞。主位案前,酒觞,美食,再添了几名美姬,二哥面色微醺地闭目倚在锦榻上,发髻由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慵然散垂下来,一身白袍胜雪,手中持杯,衣襟微微敞开着,露出胸前稍许肌肤。
雕花青玉的酒觞在修长的指间晃悠着,杯中醇红色的酒液几次三番欲洒出来,偏偏每次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安稳地晃回杯中。手指的主人松散随意,漫不经心,却别有番疏朗俊逸。
我略略凝眉,开口轻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