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人开门，进入客厅。
这里应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屋里整洁干净的像是样品房。
怕木瑶担心。刚刚她们参观时，时栖少有的露出兴奋的情绪，还一直对她说，这也好那也喜欢。
其实，她没说的是，房子虽好。却冷冰冰，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家的感觉。
来之，安之！她向来如此。
多年的独居生活，时栖虽盼望着家庭温暖，但最习惯的还是一个人。
收拾好刚刚买的日用品，出门等车十分钟后，才有辆出租车返程带她出去。
看来，明天还是得去提个车，出行方便些。
……
外婆叶启芳家。住在市中心二十公里外，这一片地在20年前已经开始规划开发。
如今也是高楼林立，路上车水马龙。
车行拐弯至一条青石板巷子。
这条小巷里的小楼房，算是新区里唯二没有拆迁的自建房了。
时栖这次回来。未曾跟外婆打招呼，进门后真给老人吓的不轻。
“糖糖，你这丫头真是越大越本事，回来好几天，都不提前跟外婆说。”老人搂着她坐在小院的藤椅上。
和蔼的目光从进门起，就没在她身上移开过。
老人闲不住。边唠叨，边忙里忙外给时栖切好水果，再端着自己做的点心给时栖送去。
这是一栋30年前的老房子，两层的小楼房。外边有着岁月的痕迹，屋内也装修简单。虽然早已开始陈旧，却被外婆收拾的格外干净。
坐在小院的藤椅上。听着外婆的唠叨，时栖心中却满是最美好宝贵的回忆…
此刻，她媚眼弯弯，嘴角上扬，心底格外的放松。
“外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留在c市工作，想您了随时都能回来看您。”时栖娇声道。
如此令人高兴的消息。老人听后，满是鱼尾纹的眼睛微微泛红，似有哽咽：“糖糖，外婆还以为等不到这天了。”说完便忍不住开始流泪。
外婆名叫叶启芳，外公宁涛，只得一个女儿。
时栖的妈妈有个文雅好听的名字，宁为书。
宁为书10岁那年，父亲宁涛因工伤事故去世。叶启芳是这附近学校的中学语文老师，知识家庭可能都是如此，就算再困难。也靠着自己微薄的工资，省吃俭用的供完宁为书大学毕业。
叶启芳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宁涛过世后从未有过改嫁的念头，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着宁为书成家立业，家庭幸福。
只是没想到的是，幸福如此短暂。
宁为书在时栖13岁时，因病过世。时栖14岁继母又进门，17岁出国留学。
时栖知道，外婆一定又开始想念母亲，年纪越大越是无法控制情绪。她搂着叶启芳撒娇：“外婆，别哭了，再哭我也跟着哭了。”
时栖从出生开始，她父母忙事业，时家爷爷奶奶又不太愿意带她。
所以，时栖上高中之前，都是跟着叶启芳生活。
后来，时栖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又在妻子死后马上续弦，担心名声影响不好，升高中时才接她回到身边。
以她俩祖孙的情感，时栖太了解叶启芳对她的宠爱了。
确实，叶启芳最心疼也是这些年时栖一个人在外的日子。见时栖撒娇要哭，立马开始擦眼泪，调整情绪后，她笑着说：“外婆就是太高兴了。我糖宝终于回来了！”
……
晚饭，叶启芳做了几道时栖小时候最爱吃的菜，祖孙俩在初夏幽静的小院里，吃着最怀念饭菜，时栖心中暖暖的。
她抬眸轻声说：“外婆，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你几岁了，还要和外婆睡。”叶启芳虽这么说着，语气却满是宠溺。
“糖宝，你回来好几天了，家那边都还好吧！工作怎么打算的。”叶启芳指的家，是她父亲的家。
老人年纪大了。时栖从宁为书去世后，对着叶启芳都是报喜不报忧。
很多事情，叶启芳并不知道，她一个人烦恼就足够了。
“嗯，都挺好的，先休息几天再回公司上班。以后有空我就回来，您有事一定得先打我的电话。明天我去提辆车，来回很方便的。”时栖笑着回应。
“好，好！我不找你找谁。你天天回来，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看你，光长个子也不见长肉。”叶启芳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她继而道：“今晚你不回去，咱们祖孙俩喝点小酒。去年酿的青梅酒正好拿来开封。”说着便起身进屋找酒去。
梅子酒普遍。但外婆酿的味道，永远是时栖心中最特别的存在。
时栖心情愉悦。今晚贪杯，喝了不少。
洗完澡，躺在叶启芳床上，小脸还是红扑扑的。
许是在外面坚强独立了太久，也只有在这个家，她才自动切换到娇蛮可爱的姿态。
此刻，微晕的她。一直缠着叶启芳讲那些小时候的过往。
老人宠溺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
“你6岁那年，区里规划开发，木瑶她妈工作调动过来当主任。小木瑶插班到你们那，你和林苏那丫头嫌木瑶娇气。整天娇气包，娇气包的喊她。后来，给她惹毛了，三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老师拉架都拉不住你们。等我去学校，嚯，三个鸡窝头，小脸抓得像猫咪。结果啊！真是不打不相识，你们仨反而越来越好了。”
“二年级的时候。平时你就嘴馋我的梅子酒。你那么小，我哪能给你喝呐！有天上学，你拿你那喝水的壶，偷偷装了满满一瓶带去学校。还分给班上同学，结果喝晕了班上一大片孩子。”
……
清晨。
时栖醒来，睁眼就是记忆中的天花板。看着泛黄的墙体，幸福感满满。
起身洗漱后下楼，叶启芳已经晨练完，做好早饭正在等她了。
时栖走至餐桌坐下，弯唇一笑：“外婆，下次回来。记得喊我陪你晨练，好久没在周边转转了。”
临走时，叶启芳难得的，这么欢欢喜喜送她。但那些一遍遍重复的叮嘱，依然是每次出门的必备。
时栖约好快车。抱着外婆的青梅酒，坐上了返回御园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