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咬一口

如今，如夫人等人的尸体已经被发现，整个伯爵府已经乱作一团。

虽然如夫人不是正牌夫人，但毕竟是智瑶伯爵目前最宠爱的小妾。其余几人的死可以忽略，但如夫人的死绝对是伯爵府的大事。

由于智瑶伯爵不在，且事情发生在后府，所以大夫人理所当然地主持这一切。与此同时，几位夫人、公子也纷纷来到了现场。

大公子智炎双眼冒火，恨不得要把智狄一口吞掉。反观智狄却毫无反应，反而露出一丝悲痛。但是在智炎看来，这种悲痛怎么看怎么假。

如今，如夫人、秋纹、喜媚、两个亲卫全部死去，所有的证人全部被消灭。此时若再攀咬智狄，无异于自取其辱。

人群正前，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冷眼不语。这贵妇虽然已经芳华不再，但仔细看来，也能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此人，正是伯爵府的女主人、大公子智炎的生母大夫人！

大夫人看了看血腥的现场，皱眉问对面一个满身甲胄的武士。“今晚是你守夜？怎么回事？”

那人单膝跪地，紧张不已。“回禀夫人……确实是小人守夜。但……但此处向来只住着几个丫鬟，所以……所以一直不是防备重点。属下失职，请夫人责罚！”

确实，伯爵府里多少夫人、公子，怎么可能在几个丫鬟居住的地方派驻重点防御兵力。这一点，哪怕大夫人很窝火，却也知道这是实情。

“起来吧！”大夫人说道，“奇怪的是，如夫人和她的丫鬟秋纹怎会在这里？”

对于如夫人的出现，并且死在这个小院，就连大夫人和大公子也颇感诧异。当然，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儿是智狄干的！

没想到此时智狄却首先发话了。由于大夫人是主母，所以他也以“母亲”来称呼。“母亲大人！我看应该查探一下这两个男人的身份，或许能查出一些线索！看一下如夫人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之间又到底有什么瓜葛！”两个男人，自然是指大公子的两个亲卫。

此言一出，大夫人和大公子顿时火大。但是按照一般探案的思路，智狄说得也很正确。他这么反咬一口，顿时让大夫人和大公子有些慌乱。

大夫人环顾一下四周，说道：“血淋淋的怪吓人的，都回去吧！留下几人好好查探，注意加强戒备，同时全力追查凶手。老大、老三，你们跟我来！”

说着，大夫人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智炎和智狄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夜凉如水，恰如很多人的心情。

“这凶手，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大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三公子智狄，问道，“老三，你认为会是谁下的手？当然，那两个侍卫是跟着你大哥的。但我相信不是你大哥做的，你说呢？”

智狄当即低头说道：“凶手的手段果然残忍，儿子实在想不出此人的身份。当然，儿子自然相信此事与大哥无关。多半是那两个侍卫发现了异常，自作主张跟到案发处，反倒遭了毒手吧。”

三人各怀心思，偏偏嘴上说着不咸不淡的屁话。

大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如夫人身份不寻常，你们父亲回来定然是要大怒的。若是让如夫人那样停尸在那里，你父亲一看必然更加恼怒。所以，我看应该先将如夫人的尸体装殓起来，好歹也是个尊重，你们的意思呢？”

很明显，大夫人知道此时不但不能扳倒三公子，反倒有可能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公子扯进火坑，毕竟死在现场的两个亲卫是大公子的人。到时候若要盘查起来，说为什么如夫人死前跟大公子的人在一起，那么大公子有口难辩。而大夫人要装殓如夫人的尸体，当然不是出于两人的情分，完全是要毁了案发现场！

智狄何尝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他自己身上本来就不干净，此时大夫人既然退了一步，他也不想继续顶下去，免得两败俱伤。于是智狄恭敬地说道：“母亲考虑的确实比儿子们周详！”

大公子如同吃了个活苍蝇，不过却也知道只能这么做，当即也点头附议。

大夫人看着智狄好长时间，突然说道：“老三，你跟别的孩子不同。你娘死得早，自幼无依无靠，我是一直将你视如己出的。人上了年纪啊，也就不图什么了，就是盼着全家和和睦睦，看着你们兄弟们抱成一团。做娘的跟你们兄弟两个说句体己话，无论你们将来是谁继承了老爵爷的家业，我这当娘的都只有高兴的理儿。只要你们两兄弟团结起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好的呢？”

言语似乎很混乱，但意思却非常明白。大公子当即低头说道：“母亲说的是。我跟三弟向来亲近，这一点您老就不用费心了。”

智狄也点头称是。

大夫人又叹气说道：“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似乎看着你们兄弟和和气气，就总有些人看不顺眼，为娘的这心里也不得不担心。你看今天这事，看起来正是奔着咱们娘仨儿来的。老大的人牵扯其中，我的贴身丫鬟牵扯其中，而外头也有些嚼碎嘴的，说是老三跟如夫人牵连不清——老三你先别急，娘是不信这些的，只不过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啊！这次，咱们娘仨儿是全被陷害进去了呢！”

大夫人连拉带打，含糊其辞地将智狄和如夫人的事也点了点。智狄知道这老女人不好惹，不过看现在这形势，大夫人是要将祸水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