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朝

“母妃先别急，我们去接旨就知道原委了。”珈洛扶着太妃，一行人向前庭走去。

冯宝站在花厅里打量，心想先王真是宠爱清妃和十八公主，在病重之际还下旨为她们修了这么精巧的府邸。一阵脚步声传来，冯宝转身。

九年过去了，清妃仍是当年模样，时光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然淡雅美丽如江南烟雨里的一朵白芙蓉。旁边扶着清妃的就是那个被先王视若珍宝的小公主么？长大后和清妃有八分神似，周身到多了一分灵动活泼。在宫中多年没人自是见多了，十八公主真是绝色中的绝色。心中竟有几分可惜，这样的女子却要到那北朝偏寒之地受罪。

“太后有旨：哀家与清太妃姐妹分离近十年，每思及当年共侍君侧，不禁黯然。哀家日渐神衰，特邀太妃妹妹回宫小住陪伴哀家，先王有知，亦乐见姐妹情深。”

清太妃怔住了，不知太后又是什么主意，不去就是抗旨，太后的毒辣手段她领教的不少，当年有王上护着，现在呢……罢了，只要洛儿好好的自己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太妃娘娘，就是这么个意思，太后吩咐，一定要在新年之前把太妃和小公主请到一起过个新年，还请您速速起行，否则奴才不好交差。”冯宝咳了一声说。

“还请公公在府中稍待两日，哀家也好打点一下。”

“只是小住而已，不用太费事。太妃娘娘今日启程最佳。”冯宝知道清妃向来仁弱。

“今天明天是绝对走不了的，后日启程还可商量。今儿才腊月初五，吴中离京都最多不过十五日车程，误不了新年就是了。公公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了，怎么还不知尊卑之分？还是仗着太后不把我们母女放在眼里？”珈洛在旁冷冷的开口。

冯宝看了珈洛一眼，立马下跪：“奴才也是怕太后责罚，怎么敢对太妃对公主不敬！”他看见十八公主手里把玩着一块金牌，这金牌是先王御赐的，见金牌如见王上，公主就是砍了他的脑袋也是很随意的。

“很好。本公主知道公公远途辛劳，韩姑姑，好生招待。”珈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冯宝，“紫衿快扶公公起来。”言毕，扶了清太妃回暖阁去了。

冯宝望着那娉婷的身影，心下明白十八公主不像清妃那般好欺，怕是相当伶俐的角儿呢。

两天后，清太妃一行人启程北行。一路上冯宝倒也不敢造次，何时行止都由珈洛做主。越近京都天气越寒，驿路上也尽是冰雪。这样十三天之后的腊月二十下午抵达了京都。

车马缓缓进入了宫门，一直到内宫玄德门才停下。

珈洛扶了母妃，冯宝在前领路径直向端慈宫而去。

雕栏玉砌仍旧，丹墀碧瓦依然，和童年记忆中的家渐渐重叠，只是没有了先王，再没了家的温暖感觉。

冯宝早已遣了小太监进禀太后。太后站在台阶上盯着渐渐走近的清太妃母女，心底的恨、恶、嫉、羡一股脑儿泛滥开来。清妃还是当年模样，被先王惊为九天莲花仙子下凡，连时间也这么不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