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记者又进病房去向陪护的邹树杨及妻子林雪雁了解情况,这次得到一定的真情:
怀孕女孩的家是原松区的,她长得比较成熟,女孩怀孕的具体原因不详,她的家人不向外人深谈此事,包括这记者在内……
喜蓝在前一天晚上没在医院呆多久,通过电话通知邹树杨及妻子林雪雁后,她自己就回家了,除了再做了饭菜给父亲和嫂子吃之外,她没再在医院里多呆一下。
但她第二天上网却从网上看到了那记者的报道,这报道的标题挺“引人注目”的,叫她不能不在心里想:
记者对这件事情关心得太过头了,完全没保护未成年女孩子个人“私事”的意识,到时如果出什么事情,难道他不怕担责任才行。
不过她略为邹琼感到欣慰的是,邹树杨及其妻子林雪雁没向记者透露太多女儿的情况,记者也没把邹琼的真实姓名披露出去。
但这消息在本市来说还是爆炸性的,喜蓝上班的时候,还没进电梯就听见一些同事在电梯门前围在一起议论:
“太可怕了,连九岁的小女孩也当妈妈了,那以后不是会有更多人学这个样吗?”
“她一定是给人强奸了,不然哪会这么小就怀上孩子呢!”
……
喜蓝听着他们的对话,在为邹琼感到羞愧的同时,也不能不“憎恨”她太不懂事了。
喜蓝在中午下了班到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家,做好饭菜送到医院给父亲和嫂子吃,才能再去妇产科病房见邹琼。
这时邹琼刚刚在医院经剖宫产生下了孩子不久,护士把她推进病房才把她安置在病床上,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自己虽然还很小,但生下的一个男婴竟有二点五五公斤重,好象是她的肚子完全容不下,这更叫喜蓝觉得惊奇了。
喜蓝看见,此时邹琼母子均无大碍,婴儿睁着眼睛,但邹琼却闭着眼睛在睡觉——不知她这是羞愧还是什么原因。
邹树杨及妻子林雪雁都坐在女儿的床边,神情凝重,在那儿低声议论着:
叫邹琼怀孕生子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那个人是已婚者,还是未婚者?
邹琼是给他骗去的,还是自己跑去的?
……
从他们的议论里可以看出,至少目前他们对此还不得而知。
他们肯定是问过女儿的,但邹琼要么是不肯说,要么就是说不清楚,叫他们到现在为止还只能在那儿猜测。
见喜蓝来到,邹树杨赶快从床边站起来招呼她:
“喜蓝,你坐,你坐。”
“哦,我不用坐,站一下行了。”
喜蓝挥手道。
“好,不坐也行,这儿也没什么地方坐。我和你一起站吧。”
邹树杨又道,象她一样站着。
这时喜蓝问他:
“邹大哥,琼琼这么小就怀孕了,你们做爸妈的决定怎么办呢?”
“我们已经向警方报案了,等着公安来处理。”
邹树杨满脸无奈地道。
“我们还向承功律师事务所的刘律师询问了法律上的事情。”林雪雁插进话儿来道,“刘律师说,鉴于十四周岁以下的妇女不享有性权利,所以任何以‘没有违背妇女意志’的抗辩都不能成立,只要和她们发生性的接触或行为都构成强奸罪,并且在量刑时要从重处罚。所以我想,只要公安抓住了那个人,就一定会判他刑。”
“就算判那个人刑,也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啊!”
邹树杨突然气愤地说。
“是啊,真的是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啊!”林雪雁也说,瞪向窗外,“医生告诉我们,女人的一生根据她们的生理现象,有五个发展时期,即幼年期、青春期、成熟期、更年期和绝经期。女人在成熟期的时候,由于卵巢完全成熟能定期排卵,并周期性地产生激素,因此就具备了生殖能力。一般女孩在十一岁的时候才会进入青春期。正常来讲,女人出现月经以后才能生孩子,可一九三九年五月,秘鲁一位五岁的女孩竟怀孕,并顺利地分娩出存活的婴儿。一位当了多年妇产科医生的大姐告诉我们,就算这样,女孩九岁怀孕生子这种情况还是极其少见的。所以那个男人叫邹琼怀上孩子,真的是非常可恶啊!”
喜蓝到公司上班,在门外就看见人事部又在招聘职员了,一个挺美丽、白净的女子正站在人事部经理的前边。
她正准备踏进大门去,这时突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叶东晟来到美丽女子的面前,人事部经理马上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说了声:
“叶董事长,您也来了!我正在按照您的要求招聘员工。”
此时那美丽、白净的女子正沮丧的准备离开,抬头看向叶东晟,叶东晟那双眼睛敲朝她看,露出一些欣赏的表情。
他拿过简历,问了美丽女子一些情况,然后对她说:
“这是我的名片,你明天来我公司上班吧。”
美丽女子似乎感到不可思议,想不到事情如此快就峰回路转,很快乐,很兴奋,马上露出妩媚的微笑,点头道:
“谢谢林董事长!”
然后她就快步往外走了,在门前瞟了喜蓝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快步远去了。
喜蓝望着她的身影远去,觉得这个女孩子好象有一点儿向她挑战的意味,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点儿醋意,暗暗想:
“难道叶东晟招她进来,又想跟她签什么约,到时要她嫁给他吗?”
象叶东晟那样的人,有钱有权有势,做什么事情都是跟一般人不同的,说不定他说他跟他前妻离了婚,就是因为他看上了另外的美丽女子,见异思迁了,所以就将前妻一脚踢开,然后跟其他女孩子“签约”!
现在他说不定又看上了刚才那个女子,对她起了什么歪念头哩!
那么他会不会到时要将喜蓝踢开,改“爱”那个女子呢?
——喜蓝可是在他想跟她亲热的时候拒绝过他,叫他至今没有真正占到她的便宜的。
他要是因为觉得她太“有刺”了一些,不是他能征服的,对她发了怵,不想再强求她了,他是可能去改爱其他女孩子的。
由于有了这样的想法,喜蓝进大门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叶东晟则一见她就很高兴,笑着道:
“呵,罗喜蓝,你来了啊?好,好,我正想带你去见个大老板哩。”
“什么?又要去见大老板啊?怎么有那么多大老板要见啊?”
喜蓝听他这样说,故意瞪着他,装出不大乐意的样儿。
叶东晟说:
“不算多,不算多。要是我们公司以后能多几个子公司,那才叫多哩。”
“什么,你现在已经当了那么大的老板,还嫌不够啊?”
喜蓝故意叫。
“不够,不够,哪够呢。”
叶东晟轻描淡写地说。
“那好吧,你要我去我就去吧。谁叫我是你的秘书呢!”
喜蓝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儿。
这时叶东晟就掏出手机来,按了手机号,然后道:
“小袁,你现在下来,送我和罗秘书去鸿图酒店。”
袁基元在电话那头答应了他,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叶东晟领先往门外走,喜蓝跟上他。
叶东晟走了两步就回头告诉她:
“我们现在去见的那个人是华光房地产公司的副总裁,那是一家非常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对我们来说,是大有用处的。”
“董事长你现在是想跟他们合作建什么高楼吗?”
喜蓝好奇地问他。
“对。要建一座三十多层的高楼。”叶东晟象沉吟地回答,“现在搞房地产利润高,赚钱快啊。除了建高楼,我还想建些花园小区哩。”
他这样说着,就走出了门去。
他们一出门,就立刻看见了门两边离大门只有两三步远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给人用毛笔、墨汁写了挺大的电话号码和“代款”两个字,其中那“代”字无疑是“贷”字的误笔或者是写者的“简”笔。
这些字满街不管是什么楼房、高墙,新的还是旧的,都时不时会有人写下各式各样的电话号码和其他文字,比如“黑车”、“**”等等,非常难看。
叶东晟一见这些“牛皮癣”就皱眉头,问门卫温水生:
“是谁写的?”
“不知道。我今天一开门就看见它写在这上边了。”
温水生略带不安地回答——他可能有些担心叶东晟会责备他,追究他的责任,因为他晚上也在这儿值班的嘛。
但叶东晟并没把不满撒在他身上。
“该死的东西,老是在我们墙上乱写!你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他以后还敢再来写,给我们一看见就马上抓住他送他去公安局。”
叶东晟脸露痛恨地说。
“是,是,我现在打,现在打。”
温水生赶快应,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按电话号码。
这时叶东晟吩咐他:
“等一下你就用石灰水把这些字刷去。”
“是。”
温水生又答应。
袁基元很快就把车开来了,打开了车门。
叶东晟一低头就坐进了车去。
本来他该坐车前座的,但他没坐,而是招呼喜蓝和他一起坐到了车后座。
关上车门后,叶东晟很自然地握住了喜蓝的手。
喜蓝没抽回自己的手来,由得他握——这时她已想得很开,既然她已跟他签了约,同意嫁给他,她再作什么姿态都没实际意义了。
袁基元开动了车,头也不回地对叶东晟说:
“董事长,你应该也看见了吧?现在网上很多报道说中国和美国、韩国可能会在黄海打起来,不知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