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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就连岳月胜利的笑脸﹐在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觉无比温馨﹐我们之间至少还有某种情谊是真心的。我甚至也好怀念当初在花明厅里的点滴﹐与住进听风馆往后的一切﹐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合适我的生活﹐可是﹐我已不能后退。

当我来到这世间的那一刻,十九年以来的点滴,都是命中注定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屋里有现出微微光亮时﹐祈平甜嫩的声音传入耳际﹕“父皇在吗?父皇在吗?”

我一怔﹐忙掀被起床﹐一面着装一面听得有公公回道﹕“回公主﹐皇上在梦欣居。”

“那这寝宫里面有人吗?”祈平一面敲门一面问道。

我欲答话﹐屋外值班的公公急忙劝阻﹕“公主别敲﹐公主别敲﹐昭仪娘娘在这里面﹐天还未全亮﹐估计这会儿还没起来呢。”

“你说没起就没起吗?飘姨喜欢早起的!”祈平生气地责怪着﹐随后又用力猛敲房门﹐并毫不收敛地大声嚷道﹕“飘姨﹗飘姨﹗你快开开门呐﹗我是喜儿﹗我是喜儿﹗你快开门呐﹗飘姨﹗你还在里面吗?”此音里混合着公公焦急劝阻之音﹕“公主﹗公主公主公主﹗您到底有什么事这般着急?千万不要打扰昭仪娘娘休息。”

我微笑着拉开房门﹐公公躬身问安,并满脸歉意﹕“娘娘早安。”随后他欲解释些什么﹐我忙作手势制止﹐祈平亲昵地扑入我怀里﹐抬头连声道﹕“飘姨早﹗飘姨早!飘姨早!”

我朝她微微一笑,牵过她手,和气地望着她﹕“喜儿﹐进来吧﹗”

祈平高兴地随我踏入屋里﹐我将房门轻轻扣上﹐一面推开窗一面问她﹕“喜儿,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又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有什么事么?”

“我是——特意来找父皇的﹗”祈平乖巧地坐于炉火边﹐伸着红通通的小手﹐前倾着身子乖乖地烤着炉火﹐我开窗后在梳妆台前自个儿梳着头发﹕“那你找父皇又有什么事呢?可否透露一丁点给飘姨?”

“去堆雪人呀﹗待会儿父皇就要上早朝了﹗退朝之后说不定太阳一出﹐雪可就化了哩﹗昨日夜里﹐我在凤立宫盼呀盼的﹐终于盼得下大雪了﹗”祈平嘻笑着歪头看我﹐她的声音还是甜美动听。我欣慰一笑﹐在镜中看她﹕“那——父皇有答应过你吗?”

“我们之间是不用提前约定的﹗我又不是后宫的妃子﹐没有人会跟我争父皇的﹗皇父是我一个人的皇父。”

“那太子弟弟呢?”我随口问她﹐也想知道祈平对太子的想法。要知道孝子是不会说谎的。

“喜儿不喜欢林丽人﹗总有一天﹗她会搬进凤立宫的﹗那母后就没有地方可去了﹗我讨厌他们母子俩!他是太子!可我根本就不认他这个弟弟!”祈平语气里显尽愤意与不满﹐看得出她在这件事情上面﹐她对皇上还是有些意见的。而且她还是如此无礼地直呼林丽人的。

对于这种失礼之语﹐我可不能因为她是公主而坐视不管﹐于是﹐我放下手里的桃木梳子﹐转身走至祈平面前﹐帮她理理发暨,酝酿着语气道﹕“喜儿呀!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尊敬她才是,你这样子,让父皇知道了他会多么伤心呀。是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贵妃那一职位是什么样的﹗就跟我的母亲一样﹗但是她没有我母亲漂亮﹗没有我母亲有才华﹗更没有我母亲那样惹父皇喜欢﹗”祈平无遮无拦的话深深烙上了我的心﹐原本她想要对丽人讲的,可我知道她不会。

随着一声“皇上。”﹐推开门的曙光里迈进子辰疲惫的身影﹐我忙上前去迎﹐欠身行礼﹕“皇上。”

他随手将我一扶﹐以疑惑之神望向祈平﹕“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祈平起身行完礼,不满地歪着小头问﹕“父皇!您怎么能将飘姨一人留在这里?自己却去了梦欣居呢﹗就不害怕飘姨寂寞?我是特意来陪飘姨的﹗”

夷?这会儿说的话怎么全都变调了?看来她还是一个聪明的公主。一个不会惹祸上身的公主。我欲上前阻止﹐祈平已娇嗔地跑到子辰前面﹐紧紧抱住他腿﹐我也担心她再说些什么﹐忙笑着去拉住祈平﹕“喜儿﹐你父皇累了﹐该歇息会儿上早朝了﹐不要再缠着他了,好吗?”

“我不﹗父皇﹗喜儿要您陪我去御花园里堆雪人﹗”祈平连整个身子都差里吊在子辰腿上﹐子辰将她顺势一提﹐用力高耸﹐一把将她抛入怀里﹐一面朝门外迈去﹐一面笑道﹕“再闹!信不信父皇将扔了?”

我开心一笑﹐祈平挣扎着嚷嚷要下来﹐子辰却将她带至雪地里﹐欲将她倒立着放下﹐我忙上前阻拦﹕“皇上﹗喜儿还小﹐一大清早的别弄着她胃了﹐快快放她下来吧﹗这孩子了。”

可他好像对我话并不作理会﹐假装生气道﹕“朕倒是要好好看看﹐看看你这小祈平还要不要堆雪人儿了?”

“要﹗要要要要﹗”祈平一下给连说了五个要字﹐那硬脾气儿可是我一直没看出来的﹐子辰作个扔势﹐一把将她放入地上﹐她从雪地里抓起一把白雪就往脸上擦﹐嘟着嘴道﹕“父皇﹗你看我这脸蛋是不是白里透红呀?您看我是不是很可爱很惹人喜欢呀?父皇!快带我堆雪人吧!”

我与子辰相视一笑﹐我一面走去拉祈平进屋﹐一面笑道﹕“你这是冻红的﹗谁教你的呀?喜儿?将雪花往脸上抹可不是好事呀!”

“我要说是教书先生说的,你们会相信吗?”她虽是跟我走回廊里﹐可仍嘻笑个不停﹐皇上叫来一丫头替我梳头理装﹐喜儿在我一旁逗着趣儿﹐常害我捧腹大笑。

我回至紫城苑时已是早朝时分﹐喜儿与我同行﹐她硬说着俏皮话﹐希望我能留她在苑里过夜﹐我嘴上虽不应她﹐心里却是如灌满峰蜜一般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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