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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独自迈步踏入了锦绍宫,并交待身后的小太监:“你不必跟着了,本宫只想来这宫里看看,自打嫁给皇上起,我便从未来过这儿,也算是熟悉熟悉,不怕惊扰他人。”我话刚落音,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手持长剑,大步朝这边走来,他遇着我,跪身道:“恭迎昭仪娘娘。”

“白云。”我欣喜不已,一种碰到亲人的感觉。然后转头朝身旁的小太监道:“你先下去吧。”小太监离去后,白云迟疑着抬头。我又轻声道:“你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白云目光迟疑,我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往日的点滴全都现于脑海,当我梁五五手里逃出,正是他与暮王爷救了我,在幻悠楼里,同样又是他与暮王爷,救我与小鱼于水深火热,只不知这点滴,他是否还能忆起。

面对我的神情,白云尴尬地躲闪着眼,我情不自禁地拉过他胳膊,皱眉急问:“白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飘飘。”

“当然记得,只是……如今,您贵为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后宫妃,记得又如何呢?连见上一面都难。”白云仍闪躲着双眼,他表情纠结,似乎不愿看我。天呐!从这字里行间里,我怎么听出了陌生的味道,只见他又接着道:“娘娘,只要您开心,白云也会开心的。”我心大怯,徒然间发现暮王爷已立于白云身后,他将方才之话听得一清二楚,我更是尴尬不已,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还未做好准备。可暮王爷却是一脸平静:“白云,你先出宫去吧,将我的话带给七公主。”

白云这才恍过神来,他面颊通红,闪烁着看我一眼后,急步离去,甚至都不敢多看我一眼,此时,偌大的院子里,只剩得我与暮王爷二人,如果说相视是为了铭心刻骨,那们我们今生已经到了相知相许的地步了。因为这个相视,实在是太久太久。就如久别重逢。

良久,他仍一言不发,他转身走去,不过脚步很慢,我跟上前两步,呼唤道:“王爷!”他缓缓停住步伐,却不转头看我,我冲到他跟前,凝视着他双眼,不禁眼含泪花:“王爷,我是飘飘,我是湘飘飘。我终于有勇气来看你一眼了。你为什么……”我几乎都觉得自己委屈。

他顿时将我拉入怀里,此时我已无法在他这股力量下挣脱,也无心再挣脱,我闭上双眼,终于,扑进了一个温馨的怀抱,不必被礼仪所束缚,不必担忧皇上的心里还装着谁,不必去想现在,往事的点滴沥沥在目,一行青泪在面庞忍不住流下来,我鼓起勇气将他推开,深深吸气。他欣喜万分:“你记得了!你全记得了!我真是太兴奋了!”

望着他,我笑了,他领我入书房,我们谈论着这半年以来的所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程妃的离去,红雷入宫,我与小说误入皇宫,小鱼关在宗治府,我当了皇妃,佳振与岳月甜蜜的生活,还有他们可爱的儿子连标……

我们谈了许久许久,天夜渐晚,我欲离去,他却将门拉拢,轻轻将我拥入怀里,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你记得吗?我第一次遇见你,将你从地上扶起,第一次牵你的手,在锦绍宫里第一次遇见你,你都深深地触动了我,可是命运弄人,你却成了皇妃,从你日夜守在芷庭宫,我就日夜提心吊胆,我好怕太后将你许给皇上,可是,不论我如何担心,这一天还是来了。飘飘,我爱你。”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我能感觉出一个王爷多年以来的寂寞,他一生从未真爱过一个女人,哪怕是程妃,他也没有真心爱过,估计他这次失去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去爱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或许,我们之间不需言明,不需拒绝,明事理的人,自然能看透世间情爱。

“王爷,天夜不早了,我该回了。”少顷,我颇不有舍地告诉他,他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不舍地说:“我当年可以把皇位让给他,而现在又要把心爱的女人让给他,我只差他一条命了。希望他给待你好。”

我不是你让的,暮王爷,我这是迫不得已,皇上说一又有谁敢说二?即使我只是属于他的一个花瓶,那也是别人碰不得的,提到皇位,我也只能替王爷心寒,前朝争斗幸好没有流传下来,暮王爷有着一颗仁厚的心,知道以天下百姓为重,知道以大局为重,要是往后景王爷,或是王云造反了,真希望暮王爷还能站在咱们这边。

相视良久,各自想着各自的秘密,我含笑告别了他,他目送我离去,今夜,我心里有一份久违的特殊的甜蜜,胜于以往。

次日傍晚。

迎着银白月色﹐我怀着忐忑不安之心情迈步在前往花明厅的路上﹐华艺﹐华艺﹐难道他就真没法救了吗?这真凶一日不找出﹐华艺离死期就少一日﹐我不能眼看着龙玲如此消沉﹐不能眼看着宫中变故,更不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即使他找到了传国玉玺,凶手也不会放过他的。

“飘飘。”

隔风传来的声音令我有一瞬间的抽蓄﹐这个声音似乎经常响于耳畔﹐这柔情似水之声﹐曾经包含无尽的遐想与欣喜。

我正狐疑﹐正为之一惊﹐一个衣袂之影﹐从假山后迈出﹐他手中题字折扇悠悠扇动﹐虽看不清他脸﹐声音却是如此熟悉﹐他背对我而立﹐挡住去处﹐我止步而望﹐礼貌地问道﹕“阁下是?”

他得意一笑出声﹐悠悠转过身来﹐并匀步朝我迈近﹐在皎洁月色之下﹐我清晰地望清他面目﹐惊唤出了声﹕“远声公子!”我不知道这一声是惊异﹐是欣喜﹐还是不愿相信﹐只知道这一声里定含杂着一种比较复杂的感情。

他脸上浮现出察觉不出欣喜还是惊奇﹐或者是胜利的微笑﹐我亦欣喜地朝他靠近﹐轻轻惊呼﹕“公子怎会出现在这皇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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