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这下,苏颜也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确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自己心里那隐隐的不安都不知道来自哪里,只觉得也就是这几日,定会发生大事。那几日看离殇的神色凝重,大概也早已经猜到了,只是夏儿的担心纯属多余,她相信篱落的本事,更相信离殇的运筹帷幄。
直到很多天以后,苏颜才知道那日为何离殇会如此反常,若不是几名大臣以死要挟,她也不会知道,离殇为了她竟然会这样冒险。
那日天色不是很好,夏儿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苏颜几次问她发生了何事她就是不说,到最后苏颜急了,她冷冷对夏儿说道:“夏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趟正殿回来便是这幅样子,想来该是跟我有关了,你若不肯告诉我,我只有亲自去正殿问个究竟了。”
说着便朝正殿的方向走去,夏儿慌忙拉住苏颜,眼眶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了。她怎么样才能告诉娘娘是那些大臣在逼皇上拿娘娘去要挟王爷呢,娘娘要是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难受。她一直知道娘娘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此次这件事情还是篱落先提出来的,篱落这是在害娘娘,可是她又不能放篱落不管,也不能让娘娘不管。为什么从前那些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呢,她多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她跟还是苏颜的娘娘,每日虽然十分累,可是至少心里是快活的。
苏颜静静等待着夏儿的下文,她知道夏儿几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一时间又有些不忍心,这样逼她当真是好吗,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夏儿对自己这样隐瞒。
“夏儿,你可知道,你若现在不说,等到事发那日,那便是害了我,而不是在帮我。”苏颜轻轻叹了口气,她一定要事先知道是何事,才能提前想好应对方案,否则真到了那一日,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没了命,那才冤枉。
夏儿吸了吸鼻子,拉着苏颜的手。
“奴婢刚才在正殿内,听到大臣们都在逼皇上,说是如今王爷虎视眈眈,已经拥兵在城外了。当初都是皇上强行要了娘娘您才让王爷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大臣们都要求皇上放了娘娘回到王爷,好将此事了解,或者用娘娘您来做鱼饵,威胁王爷,让王爷不敢轻举妄动好伺机擒获。”
夏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我愣怔,纵使刚才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那些大臣居然这样跟离殇说话,那么离殇的反应了,想来应该是拒绝了的。然她还是要亲口听到夏儿说出来才好。
“然后呢。”
夏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颜,苏颜脸上十分平静,这样的平静反倒是一种不好的预兆。她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夏儿,我在问你,然后呢。”苏颜有一次皱眉重复道。
夏儿轻声说道:“大臣们极力要求,但是皇上没有答应,皇上说他的天下不需要用一个女人来交换,还说皇上自己自有办法降伏王爷,不需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苏颜闭了闭眼睛,果然如此,离殇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会愿意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这难道不是现在最实用也最有效的方法吗,他为什么不答应?
心里隐隐的期盼又透露着不安,原来这几天离墨已经拥兵聚集在城外了,她居然不知道,也难怪,她这几日根本没有闲暇时间顾虑这些,而离殇也从不主动提起这些,她不知道自然在正常不过了。
“夏儿,让我自己想一想,你先下去吧。”苏颜对夏儿挥了挥手。
夏儿迈动脚步走出了几步,又折回来静静的看着苏颜。
“怎么啦?”苏颜问道。
“娘娘,篱落也是为了皇上好,请娘娘不要怪篱落。”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颜听得更加奇怪了,她皱眉问道:“什么意思?”说完又忽然想到,夏儿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大概,也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了。
“夏儿,我从来没有怪过篱落,他没有真心害过我,我一直都知道。”
夏儿听了这话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娘娘没有怪篱落,这就好,她还担心娘娘在心里记恨着篱落呢。
夏儿一走,就又只剩苏颜一个人了。她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冷淡了许多,到最后,她还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她一直都相信,事在人为,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天命比人为更加不可抗拒。
她深深叹了口气,发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叹气的次数也比从前多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堵得慌,胸口闷闷的疼痛,忽然就咳嗽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还是一个有力的胸膛带给了她丝丝温暖,她一抬头,看到离殇担忧的目光。她忽然笑了,离殇很少会为她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来,现在想想,最近他似乎对自己比从前更加好了,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心。
“皇上不去处理国事,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离殇皱眉。“有病便叫太医过来看看,总是这样逞强着,万一哪天落下病根子要怎么办才好。”苏颜摇了摇头。“臣妾的命很硬,死不了的。”
“胡说,不许在朕面前说死字,朕不会让你死的。”
苏颜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眉宇间少了几分阴骘,更多了几分温柔。她喜欢这样的离殇,至少看上去不让人那么畏惧了。想起从前的离殇,她一直觉得那是个恶魔。
“皇上想到什么对策对付离墨了吗。”苏颜低头佯装无事的问道。
离殇却是摇了摇头。“苏颜,这些事交给朕就可以了,你无须想那么许多,你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还是要多休息才好。”
“皇上的事便是苏颜的事,皇上什么都不告诉我,叫我如何能安然休息?”
这个男人总是太过好强,什么都自己扛着,若是有一日真的扛不住了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