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伊斯

奥迦德出了魔法驿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了，魔法驿站一般是设立在城郊的，威恩特城也不例外。至于为何如此？那就要追溯到魔法驿站刚刚被研究出来时的年代了，这一段历史，在奥迦德第一次坐魔法车的时候，爷爷就给他讲过了。

魔法驿站目前是魔法师公会的私有财产，这从驿站一开始普及就是如此的。魔法师的产业都是免税的，更何况是魔法师公会？因此，无论哪一个城市都不想魔法驿站设在城中，所以，魔法驿站一般是设在城郊的。

一出驿站，奥迦德就找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小树林，照着爷爷所说，吹响了笛子。契约奴隶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在出生三天之内签定。通常，一些大户人家，会在穷人家里买入一些婴孩，然后对其进行身体检查，无病者才算合格。然后自己家里请一位精神系法师，对自己的儿女与那合格者进行契约，然后，这位合格者就成了契约奴隶了。他们虽然有着自己的心智，但永远只会替主人打算。

当然，对于像威尔世家这样的大家族，并不是随随便便在穷人家买入婴孩的，毕竟这个孩子以后是族中儿郎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不能像一般的大户人家那样随随便便。大家族的做法一般是：买入几个效人家怀孕的宠姬，而且是和夫人的日子差不多的，好吃好穿地供着。更有甚者，用自家的宠姬。

现在，奥迦德也不敢肯定，这个伊斯，是否和自己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他还是决定好好待伊斯，完全信任他。

就在他吹完一曲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人闯入了他的视线中——

他，并不高，也没有给人一种魁梧的感觉。一头带卷的浅蓝色短发，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很特别。一双灰色的鹰眼，让奥迦德感觉到他的心如同雄鹰一般。淡然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奥迦德发现，自己的灵魂中出现了一丝熟悉感，他知道，这是奴隶契约。

来人见到奥迦德也是有些诧异，因为，他也发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一丝波动。他确定了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立即对奥迦德行了一礼，道：“主人，伊斯见过主人。”

“不用如此，你我的关系今后就是兄弟了。不必如此的。”奥迦德见他如此，立即说道，“我叫奥迦德。”

“我知道，主人。”伊斯道，“主人，请上马，该回家了。”

听到“家”这个词，奥迦德不由一愣，他想起了和爷爷住过的小屋，那被他付之一炬的小屋。看着伊斯，心中不由涌上一种温馨。

“我骑马，那你呢？”奥迦德说道。

“我为你牵马。”伊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奥迦德听了这话，笑道：“伊斯，我们一起走回家吧。”

“行，只要主人高兴就好。”伊斯笑着说道，他对奥迦德并不像奥迦德对他那样陌生，“主人是第一次离开葛比老爹吧？”

“葛比老爹？”奥迦德有些反应不过来，“哦，你是说爷爷吧？他中了马其顿之毒，走了。”

“我知道，老爹三天前有来找过我，说他中毒了，要我好好照顾你。”说着淡然的语气间有一种沉痛，“我发誓，总有一天，要为他报仇。”

奥迦德听了这话不由侧目看向伊斯，发现他此时已经是满目怒火了。不由问道：“伊斯，爷爷和你有什么约定或者说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伊斯看了眼奥迦德，开口说：“主人，我能有今天的一切，全是您和葛比老爹赐予的。”

奥迦德立即明白过来，伊斯会说出那样的话，是出于对爷爷的感恩啊，并没有其它方面的因素。当然，奥迦德自己对爷爷也是极为感激的，是他一手将自己拉扯大的。现在见到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心意的人，自然是视其为朋友了。

“好兄弟，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这世上，怕是只有你能和我一起承担一切了。以后我视你为兄弟。”奥迦德说道，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便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了，他要承担起复兴家族的责任。

伊斯看着身边的奥迦德，心中涌起了一丝奇怪的情愫。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男孩，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伊斯现在在商界是一则传奇，以十六岁的弱冠之龄就已经是卡奇商会的决策者了。但他却相信，自己的主人，在不久的将来，会成就一则令世界轰动的传奇。因为，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成功者必有的条件。

奥迦德既然心中认定伊斯是自己的兄弟，自然就同他有说有笑。一路上他就已经知道了伊斯的一些性格和日常作息，他对于这个在别人看来已经是传奇的男子有了一份深层次的了解。两人的年纪也是相仿，所以都发现对方很对自己的胃口。

这原本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愣是被两人延长了两倍。奥迦德听伊斯说他经商过程中的一些趣事，那是听得津津有味，由其是听到伊斯如何整倒一些对手时，那有时真是可以让奥迦德拍案叫绝。而作为回报，奥迦德也向他说起了一些和爷爷在一起的一些趣闻和自己去唱诗时的一些情景和感受，奥迦德的精彩讲述也让伊斯感受到了另一种生活。

“呢，伊斯，”奥迦德习惯性地在叫人之前加上一个语气词，“我想进入威恩特魔法学院，同时又不想放弃修习武技，你可有办法？”

略一沉吟，伊斯的眼睛一亮，小心地压低了声音道：“有的，只是，这回家再聊。”

奥迦德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跟着伊斯来到了一座大房子前，看着豪华的装修，奥迦德明白，这里就是自己即将入住的地方了。比起森林边的那幢小屋，这大房子给予他的视觉冲击太过强悍了。当然，奥迦德并不排斥这种奢华，也许这是他血液中的那份高贵导致的吧。

门口的仆人看见伊斯，立即迎了上来，其中之一将那匹马牵走了，伊斯拉着奥迦德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漂亮的天堂鸟和各色的郁金香，看到这两种植物，奥迦德的心似乎被什么轻触了一下似的。轻声对伊斯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在我的房间里摆上天堂鸟。”

“那要不要一起送些郁金香进去呢？”伊斯问道，“我记得老爹说过，你喜欢的。”

“哦？爷爷什么时候说过？”奥迦德问道，他记得自己在11岁时曾有一段时间偏爱郁金香，老是让爷爷给自己带上几株，然后放在身边。当然，奥迦德对天堂鸟的喜爱是与生俱来的，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伊斯皱了下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记得，是五年前的一个下午，葛比老爹来看我，当时卡奇商会才刚上轨道，他来问我，哪里可以买到郁金香。我就听他提过，说是你喜欢这花，所以一直记在心里了，为了能让你天天看到这花，我特意布置了一番呢。”

奥迦德这才发现，院子里有些新翻的泥土。心中真的感动：五年了，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郁金香了。可是这个男人依然记得。看向伊斯的眼光不由又深了几分，然后在进门的时候开口说道：“给我弄几株黄色的吧，和天堂鸟一起送来。”

“好的。”

伊斯和奥迦德已经达成协议，对外两人不以主仆之称相呼，只当是兄弟。当然，对于奥迦德来说，他是希望无论是对外还是只有两人，伊斯都能不把自己当主人。

只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