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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在距M国的明尼阿波利兹还有二十多公里的郊区,有一座人称“八个半”的绿色庄园,这是爱德华。劳兹私人的寓所。他所领导的“反华团”总部办公室第八机构便是设在这里。因是第八机构,又是爱德华的私人庄园,所以才被称之为“八个半”。明尼阿波利兹是爱德华的故乡,他之所以要把这里当成他的办公场所,是因为他熟悉这里的民风,相信这里的子民都是纯朴的,不会使他这个给家乡带来好运气的名人难堪的。事实上是这里的人还真没谁到他家里扔酒瓶或石块什么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哑巴、疯子!一年到头很难听见他说几句,是个三拳都打不出个屁来的人物,有人用明尼阿波利兹的一句谚语称他是:一只趁着夜色偷食的老鼠。可事实却又不是如此,恰恰相反,他不仅声音洪亮,歌也唱得好。一到有选举的时候,他的演讲才华便充分地显露出来,令人大跌眼镜。可为什么人们还要称他为疯子、哑巴呢?

在通讯工具日益现代化的21世纪,爱德华却坚持通过正规的邮寄信件、依靠手下的工作人员亲自传送来获知或传达各种信息和他的指令。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他是个国会议员,又是“八个半”里的老板。他惧怕所有的电子通讯工具,他认为任何电子信息都有可能被人侦听,特别是他这种敏感的公众人物,被人日夜监视及身边无处不在的窃听器,令他不得不对身边所有的东西和人都存有疑虑。他每到一处,他的保镖就会将爱德华即将停留的位置进行全面的扫荡,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直到没有问题。而对于保镖的挑选,那就更是严格的不能再严格了,光查个履历他就要请他信任的在FBI工作的朋友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精心选拔,再由他亲自考核才能到他的身边工作,连总统听说都为之汗颜,好在这都是花他自个的钱,不然的话廉政调查署的人早就盯上他了。对于能在十米或二十米甚至三十米远的距离仍能进行遥感窃听的装置,爱德华都会安排人在这个区域用特殊的探测仪器检查一番,一旦查到就用干扰器反干扰。

即使都到了这种程度,爱德华与人交谈都是轻声轻语,生怕让第三者听了去。跟他交谈的人也必须是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周围稍有一点响声就很有可能错过了爱德华跟他讲的事情,以至凡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说爱德华是个胆小如鼠,神经器官特别脆弱的病人。你想听清他说的话,就有必要在自个儿的耳孔里装一个声音放大器,就这样也未必能一字不漏地全部听清。

他这么做虽然遭到很多非议,但是这个老家伙在政客圈里是唯一的一个以年为单位遭到公众及媒体舆论攻击次数最少的政客。他们实在难以从他的口里听到哪怕是象蚊子似的嗡嗡声。有人戏说爱德华就是睡觉也要把嘴给堵上,以防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有所言,被始终不甘心放弃他的无孔不入的记者们无意间录了去。等狗仔队们看到他办公的地方真得是没有一根电话线,甚至没有一部手机的时候,都认为想要靠窃听这种高科技手段来打探他的瘾私是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对他也就失去了信心纷纷撤退了。这时,老家伙便又奇思妙想,他反而在自己的地下密室里用起了无线高密电话和无线上网的电脑。令人想都无法想象这爱德华使得虚虚实实之计是多么地高明。而由他发出的指令都是令一般人见了就会觉得奇怪的圣贤名言或诗人的诗句组成,再由手下亲自送达或是秘密寄出。而如果碰到非常紧急的事情,他便在手下的耳朵边交待,怕人看懂他的口语,都是用手掌摭着。手下接受任务后便会默默地悄悄地离去,再传达给别人去执行。

公众都知道爱德华。劳兹是“反华团”总部里的一位核心成员,每年都有由他发布出去的假消息来惑乱民众,可是却得不到半点证据能证明这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如:美国的一艘邮轮在公海某域遭受海盗的袭击。第二天由他经手的《经济言论报》头版就会大字醒目地写着:受害者声称邮轮遭到中国人的恐怖袭击。又如:美国企业里出现中国科技间谍。最后都证实是子虚乌有。尽管都是子虚乌有混淆视听的歪论,可讲多了便使那些不明真相的市民,尤其是年轻人,自然就有意无意地对中国产生敌意,而这时,爱德华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想整出点事的人由于找不到他任何违法的证据,都只好放了他一马。故此,外界把由爱德华掌控的欧洲域看作是最神秘的第三宇宙体系。

爱德华。劳兹今天起了个大早,在自个儿的绿草坪上小跑起来。保镖西蒙忽匆匆地跑到他跟前,贴着耳朵嘀咕了一阵。爱德华瘦高高的条子忽地就连扭了几下,然后迈着枯木似的长腿向他的城堡走去。

马德里分部的部长密特朗一大早给他用电子邮件寄发了一份信函,信函经过爱德华手下的工作人员破译后告诉爱德华,中国马仔熊青龙在他那藏不住,希望议员先生尽快想法弄出去。

密特朗为了赶紧把熊青龙赶走,在信中谎称熊青龙手中可能还掌握着更重要的东西不肯交出来,只有请议员先生自己想办法了。爱德华心里骂着:这个老狐狸,把球踢到我这来了。爱德华对于熊青龙这个中国小子在这段时间以来是不陌生的,照片及录象他都看过了,爱德华有点欣赏这个不怕死的徐混。不过,他也有点纳闷一向保守的中国安保这次为什么咬着这么个小人物不放呢?难道他真象密特朗所说的,身怀惊天秘密?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大可能,桑德凯希一次次回传的资料表明,这个熊青龙并不是很出色,充其量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小杂碎,靠着点中国人惯有的那点小聪明总算还能在他这蒙混过关而已!怎么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重要了呢?爱德华便仔细地想想这事件的前因后果,又觉得象是有这么回事。

爱德华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宽大而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客厅四周站着神态各异的保镖。一个肥胖的黑人女保姆正在勤恳而仔细地抹椅拭桌,打扫卫生。她似乎是眼神不太好,擦到爱德华身边时,竟视而不见,一对硕大的肥臀不时地在爱德华眼前晃动。以致他终于忍不住了,觉得她正影响着自己的思维,便扬手冲她轻轻地挥了挥,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他是生怕自己被保姆看见他是这种态度对她,会跑到人权委员会告他种族歧视,那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他自己就是个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自然也怕人家揪着他屁点大的事大做文章了。在M国,只要一点点芝麻大的事也能吹得象地球那样大,这就是政治自由所带来的最大的成果了。

黑保姆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最后竟以为主人是想跟她说话,就打算将耳朵凑上去(主人说话声音不高,这点她还是知道的),贴身保镖西蒙见状忙上前拉住保姆并轻声说了一句,黑保姆这才嘟着嘴边看着爱德华边离开了大厅。爱德华则一直皮笑肉不笑地保持着绅士风度看着她离开,这才叫专管茶水的侍应生端了杯威士忌给他,他一口喝干后,转身进了他的办公室,接着就按动桌面下的电纽,一阵轻微的响动后,爱德华就连同坐着的大班椅一起下降到桌子下面去了,等人完全不见踪影后,大班台桌后面的壁墙上就跟着象变戏法似的出现一个洞从里面又推出一张跟爱德华刚才坐的一模一样的大班椅到办公桌边。爱德华的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原状,好象这里根本就没进来过人似的,出来时却是从他城堡中靠东面的一间只有他能用的卫生间里出来。

这次爱德华在密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在卫生间守候他的保镖见他长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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