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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说起来也是话长。

三个月前,临飞和他还有常四季是一同回家探的亲。可刘敏超回家没一天功夫,仇家就找上门来,吓得他连夜就跑到常四季家躲了一天。最后哥俩一合计,干脆去找临飞,想想也只有他能帮忙解决这事。

第二天俩人就把临飞给堵在了家门口。

没想到最不想见到的人竟会自个儿找上门来!临飞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面上哪好发作!客客气气,轰轰烈烈地把这俩混小子迎进小院。临飞妈听说是儿子的战友,打心眼里高兴!坐坐,末了就沏上茶。俩人连说妈您别忙了,我们跟班长是铁血战友加亲兄弟!临飞一听头就炸了,妈都叫上了,还啥铁血战友,亲兄弟!?临飞能跟这么一个成天只知道泡妞打架,还有那个只会骗吃骗喝的主结成铁血战友?要是让父亲看穿了刘二混的把戏,那还不定把他临飞看成啥样哩!

临飞急得直擦汗,临母见他脸色难看,就关切地问:“军军,你咋了?是不是中暑了?”

“没有没有!”临飞赶紧起来,“哦,对了!妈,你看我战友来了,我在家招呼,要不还是你去给芸芸送饭吧!”临飞得赶紧把母亲支走。妹妹因为还有一年就要参加高考,课程相当紧张,连暑假也在学校补课。临飞想这天太热,学校又远就叫妹妹中午放学不要回家在学校附近吃快餐,可妹妹说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太脏!就撒娇地要哥哥给她送饭。

临妈走后,临飞问他们俩咋想到跑这玩来了?这回家探亲又没几天假,干嘛不在家陪陪家人啊?又责备常四季:“你小子不是说家里忙吗?死活要回来,怎么也跟着他出来瞎混了?”

常四季和刘敏超勾着脑袋面面相觑,好象万事不知如何开头?常四季就撇着嘴使眼色给临飞,意思是刘敏超找你有事。

临飞遂问刘敏超:“你又怎么了?”

刘敏超立刻就挪凳子挤到临飞身边,小声说:“班长!我叫你哥哥好吧,你这回可得救救我!我出大事了!”然后就装出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临飞看这阵势,虽摸不头脑,但已然觉出是有啥事了。

“得!连哥都叫上了,就你这毛驴脾气,也真是难为你了。说!啥事?”临飞不想逗他玩,他也怕父亲冷不丁地就回家来撞见这两个混小子,连问上他们几句就非得穿帮不可,那自己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他父亲也是个不讲理的人,看不惯了就会跳起脚来骂娘!甚至动粗!玩把式的人都有这个习惯性动作。

刘敏超见临飞挑明了问,觉得有门!就把去年入伍前曾在老家打了一场群架,把一个也是社会上混的二流子打成重伤,“幸好当时我妈送我当兵走得快,没让他们找着。这不前天回家,刚到街上走动就让人家认出来了,晚上纠集了好多人到我家来闹事,说要打死我!吓得我都不敢在家待了,我妈就叫我出来躲躲,我现在有哪可去啊,我就到四季家住了一天,可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那帮人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现在更怕他们找我家里的麻烦。”

临飞这时才发现刘敏超破天荒地穿着军装!临飞就不无揶揄地扫了他几眼:“呵呵,你不是横嘛!不是说傻大兵一个吗?咋又想起把这身黄皮披上了?这不跟我一样傻了吗?”

“这不是……不是为了……”刘敏超吱吱唔唔,脸红耳赤地不知如何说好。他就是因为穿那身流行的港仔装在街上太惹眼,让人给认出来的,要是穿了军装可能就没有这事哩!

常四季打圆场:“临飞,你说这事现在么子搞啊!他这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要是提前归队,回去问起来不是让人笑死嘛!再说我们团里也就我们这几个老乡玩得好,到时他让人笑话,我们也抬不起头啊?”

临飞一下子直了眼:“耶!常四季,你啥时当起说客来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口齿伶俐,水平提高的好快嘛!”他看了一眼刘敏超,这小子就赶紧把头给低下了。临飞顿悟,指着刘敏超问常四季:“……是他教得吧?”

常四季当即下意识地一摸头呵呵乐起来。

是啊,按说刘敏超实在是讨厌,在部队上自个儿不长进,还尽给老乡脸上摸黑,可这小子虽只当了一年兵,在部队上对这些老乡还是很讲义气的,好几次打架都是因为老乡被人欺负便请他去帮忙,尽管也没打赢几次,但总算是尽力了,同时也打出了点威风,至少那些河南帮、四川帮不再那么任意地跟他们较劲了,多少还是有了一点忌讳。那去还是不去呢?临飞盯着刘敏超和常四季,心里仍在犹豫:在以前没人知道临飞功夫了得时,不出手人家是以为他是个“假洋鬼子秀才兵”,除了内务搞得好就是书读得好,打架喝酒打牌聊女人根本就不在行!但是眼下情况不同了,你说不帮说不过去,可去了会如何呢?万一捅出啥搂子,部队还好说,大不了背个处分,关几天禁闭,更甚者不过是开除军籍,这些他临飞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可老爷子这关怎么过?他最怕的人自然还是他的父亲。

临飞回过神来,见他俩都眼巴巴地瞅着他。

看着自己在他们眼里现在变得这么重要,心头也是一热。于是他把心一横,站起来说:“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啊?回去?回…回哪去?回部队啊?”常四季有点意外地失声问道。

“回你个头9能回哪去?去刘敏超家!不把这事了喽,以后也不得安生!不过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就是着火了我也不管!”临飞的语气不容置疑。

“真得?!这太好了!”两人雀跃起来,一把将临飞抱了起来,乐得团团转。

他们打了一辆在市面上还很少见的“的士”直接奔了刘敏超家,并让刘敏超还是穿上他的“混混装”。临飞一直都把这种衣服叫“混混装”,只有刘二混才穿得装!

到了崇阳县的街口上,他们下了车。临飞嘱咐刘敏超离他们稍微远点,别让那帮地痞一眼看见是找了帮手的。

临飞和常四季远远地跟着刘敏超,不徐不急地向前踱着,象是在散步,一副无所事是的样子,常四季心里没底,神色上显得忐忑不安,象怀着揣着只兔子左顾右盼。

突然就听见几声高喊:“嘿!在那呢!”“哎,姓刘的!这回跑不了了!”临飞闻声望去,只见对街一个凉茶摊子里扑出十几个穿得同样花花绿绿的小青年,忽拉一下子就在前面把刘敏超给围住了,手里有拿短木棒的,有拿铁棍和西瓜刀的,还有一个腰间竟别了把短铳。

行人在受惊后一看不妙都赶紧溜得远远的,也有胆大的人没跑远就等着看新上映的一场动作大片。

临飞知道不能等他们先动手,不然刘敏超非吃亏不可,便赶紧冲了上去……

就在这帮混混们抄起家伙准备动手时,猛听后面有人大叫了一声:“住手!”

混混们被骤然的一声喊给吓了一跳,以为公安来了,都转过头看着一身军装戴大盖帽的临飞。一看是个解放军,其中一个混混僵着脸道:“咦!这又是打哪嘣出来的?”

“哦,管闲事的来了”

“是不要命的来了。”

临飞没理他们,突然玩了一个“云手”,他们措手不及地就眼前一花,等看清楚了,手里的家伙都在眼前这个解放军手里攥着哩!一个反应快点的小子上来就想抢回去,被临飞毫不客气地在胸前轻踹了一脚,他当即就摔出去2米多,就着冲力的惯性又一个后栽葱呈大字形面朝地面趴在那,还直扑愣脑袋,看来有点犯晕。

“哎呀!”这些人本想趁机一涌而上,但一看这阵势就都傻了眼,一时竟愣在那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同伴,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好厉害啊!不会是降龙十八腿吧?”

临飞不想把事情搞大,很想就借这势头跟他们讲和,便对这帮人温和地说:“各位朋友,真对不起了!这刘敏超啊,是我的战友!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得罪了各位的?”

有人立刻叫了起来:“他妈的这小子以前黑了我兄弟,差点没残喽!”说着就想挥拳朝一边站着的刘敏超打去,被临飞一把给挡了。临飞说:“嘿!既然刘敏超是我战友,我是不会让你们再伤着他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都给解放军一个面子,这事就了了,我叫刘敏超请你们喝酒陪罪,成不成?再说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就和了,以后就都是朋友,不有那么句话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在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说不定以后谁都会怎么样呢?到那时咱们都怎么说?仇人好呢还是朋友更好?你们觉着怎样?”说着就把手里抓着的家伙扔到了地上,同时将一根粗壮的木棒两手抓着象折甘蔗般往大腿上一磕“咔嚓!”一声,木棒应声断成两截。所有人都唬在那作声不得。

于是大家就都转头看着其中一人。

那是个小胖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

临飞想就是他了,于是上前一步,拉住这小胖子:“朋友,刘敏超以前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你海人海量,这事就到此为止,叫这小子作东!大家都别客气,往死里狠趁他一顿,让他穷吐了血,兄弟们聚一聚,当是赔罪可以吗?”见他眯逢着眼睛没啥反应,似仍在犹豫,临飞又接着说:“你们也知道我的手段了,如果打起来,你们不会赢到哪去,即便我没功夫,你们在地方上打当兵的,这事可就闹大了,我随时叫一车人来,他们没当兵前都跟你们现在是一样的,只有一点不同,他们都不是本地人,打完以后就走了,谁也找不着,你们就是想再象现在这样报复的,那可是门都没有。打来打去是谁吃了亏?不划算是不是?实在不行,你打我几下?我绝不还手9手是孙子!”

小胖子伸长脖子看躲在临飞身后的刘敏超,又看看临飞,竟咧开嘴乐了:“我打你干嘛!跟你又没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咋样,老四?”小胖子转头寻人,那个叫老四的凑过来:“啊?”小胖子眯着眼睛说:“怎么样,算了?”叫老四的酗子绷着的脸一松:“你都说算了不就算了!不过这饭可是吃定了,不然兄弟们一点面子也没了!以后还怎么混啊?”

“对啊!”那些喽罗真应得快!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临飞力排众难,硬是制止了一场流血事件,化干戈为玉帛了。为这事,刘敏超特别感激临飞,视他为亲兄弟,总想着怎么来报答他。

这顿酒刘敏超算没少喝,那帮人酒量也是惊人。特别是那个小胖子一次就喝了一斤多白酒下肚。酒劲上来,小胖子话也就多了起来。他说他以前也是瘦得跟猴似的,被刘敏超打伤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出来后竟成了一个胖子,现在想瘦也瘦不下来,所以每想起来就气得要找刘敏超算帐!说得大伙都乐了。小胖子后来又说了一大堆不打不相识,把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的话也说了出来,接着就敬酒罚酒地和刘敏超又干了不少。刘敏超现在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只要见人家刚端起杯来,他就马上站起来嘴里不停地说:先干为敬先干为敬,然后就一口喝干了,跟谁都说兄弟啊,以前真是对不住啊,要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死也不会对朋友下手啊。

但他们对临飞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看得出来,他们不光是出于尊敬,更主要的是从心里佩服他。酒桌上临飞说滴酒不沾,他们一点也不难为,只拼命地叫他吃菜。哥几个一再请他再露两手给哥几个长点见识,临飞拉不下面子,也多少有点想显示一下的意思,于是就操起一不锈钢汤盆,运气在手指,还没等他们看清是怎么回事,那盆已经烂了一个洞。大家当场就哑了好几分钟,末了边拼命鼓掌边说开了眼开了眼,以前看电视电影知道那都是假得,没想到真有这种功夫。最后一直说:兄弟,以后来玩,一定记得找我们,千万别看不起我们。临飞说那哪能呢,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有缘份自会再相见的。

等从酒店出来,常四季已经是连北都找不着了。摇椅晃地走下台阶,冲着刘敏超直嘟嘟“嘿!档次真不低呀!哎,这顿花了多少钱啊?”刘敏超脸红得象猴屁:“不知道啊,帐人家早就结了!”然后跟上来“哈!总算躲过一难,还是班长厉害!够意思,真是感激不尽!以后我就跟着你做牛做马!”末了加了一句:“班长,你刚才表演的那个啥指啊,竟把铁面盆都给撮烂了,真神嘿!……能哪天教教我吧?”

临飞没接这弦,他说:“你要我帮你的事我帮你做了,但是你们也要帮我做件事,那就是严守秘密,回部队后也不能跟老乡说起,就是无意中聊出来我也不会原谅的!”

然后刘敏超拦辆“的士”送临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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