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卧室，一盏小小的百合床头灯。

顾梓言端一杯牛奶走进屋，坐在床沿边，递给苏晨。

苏晨接过，双手交握。

“你要问什么吗？”沉默了片刻，顾梓言才说道。

苏晨倦倦的半倚在枕头上，轻摇了摇头。她垂着眼睑，睫毛长长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瞳光。

既然如此，那她问了：“晨，你……并未失去记忆，是不是……”

苏晨脸一僵，暗淡灯光下，她的唇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而漆黑的眉眼平淡无波，又深邃得似流动深深的暗潮。良久，才低低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梓言的视线停在杯子上，袅袅的热气氤氲了彼此的双眼。她的眼珠静静的：“很久了，大概三年前吧……”

“当初你和林扬刚分手回到Ｗ市那几天，我很担心你，每天都会听你房间的动静。有一次，你赤足的抱了一个盒子跑到楼下，把它扔到垃圾箱里，然后一个人在雪天蹲着身子哭了很久。晨……那时我才知道你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坚强，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可是后来你却又重新把盒子捡了回来，我太清楚你的舍不得。你昏迷刚醒过来半年，一直都很快乐，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种快乐太假，就像故意笑给我们看一样，我很怀疑你是否真的会忘了林扬，虽然你表现的很好，几乎是毫无破绽。有时过于平静反而让我不安，但最初那些只是我的直觉。”

“真正让我百分百确定，是林扬回来之后……你依旧爱他，所以情绪才会有波动。那天你受伤回来，我找你的时候正看见你把手帕放进一个盒子里，那盒子我太熟悉了，里面放的全是林扬送你的东西，四年前你丢了之后又重新捡回来的盒子……还有从不愿意参加任何聚会的你第一次参加林扬回国举办的晚宴，这一切一切让我不得不信服。”

“其实更早的我就该发现了……呵，我刚知道林扬的英文名叫Crystal，你这四年收集的水晶也是为了他……以前我曾说过你从未阻止林扬的靠近。四年后你依旧如此，他再来找过你，你还是从未拒绝过……”

苏晨默认的闭上眼睛，手不自主的攥着被子。

顾梓言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我说这些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过是不想我们担心，所以我一直不说出来。”

等苏晨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顾梓言接着说道：“下午林扬应该和你讲了你们过去所有的回忆，我知道他想唤起你的记忆，不过却不知道你从未忘记。”

顾梓言略嘲讽笑了笑：“大君那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只是觉得你既然已经忘记了就不要让那些困扰你，更多的也是恨林扬的不小心，迁怒于他。毕竟，所有的一切跟他也脱不了关系。那次在酒吧，大君并没有和林扬上床，她只是不甘心，变得有些疯狂，趁林扬醉了没意识了以后脱下他的衣服，后来让孙文谦拍下来，最后寄给我们。她是想下一个赌注，看看林扬能否与她在一起。”

但千算万算，没想到林扬那么绝情。

“但为什么独独不把照片给你，我想，是为你和她感情吧，她只想打算让你自己死心后就开始接受孙文谦的，这件事是三年前回Ｚ大领毕业证时碰到叶泽青时他告诉我的，他说在那天晚上见过林扬和孙文谦，结果才知道了一切……”

苏晨苍凉轻笑：“是我太傻，当初轻易相信，更多是对现实心灰意冷。”自嘲低叹一声，只怪造化弄人。

“那……”顾梓言迟疑问道，“你打算和林扬在一起吗？”四年前，若晨说出自己身份到有可能，而四年后，他们各自站在对立的巅峰，而且中间还多了一个未婚妻……更何况，虽然陈楠和晨没有婚约，但这几年他所做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样的局面……

“言，你不知道一件事……当年大君只把照片寄给你们，而公布在校园论坛上的人却是林扬的父亲。”苏晨眼瞳微冷，冷冷扬起嘴角，“他早就派私家侦探跟踪我们，所以才轻易弄到那些照片。”其实林扬的父亲也打算用一场‘好戏’来逼苏晨离开，甚至打算用一个真的孩子来逼林扬和苏晨，只不过大君先出手，但因为大君对孙文谦的感情出现困惑而没有付诸行动罢了。林扬那晚喝的酒掺杂了一些药物，亦导致神经出现幻觉。也许就算没有大君，最后她依然会和林扬分手，“你不用担心，我知道ＹＣ打算吞并苏氏，而苏氏是爸爸和陈楠哥，我们所有人的心血，我不会感情用事将它拱手让人的！”

而林扬……四年前，他们就已经错过了。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苏晨并没有失去记忆，这个能不能接受呢？

背景音乐：丁当《可以不可以》。（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