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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欲死 上

蓝厉痕紧紧握着那冰冷的手,究竟是一夜未睡还是她的血天生就是冷的,曾几何时她是那样热情如火,是他破坏了那一切。

他的手暖融融的,可那不过是寒冬中的星星之火,永远无法温暖她。

……………………………………

翌日清晨,

蓝厉痕在床边睡了一夜,看着还在熟睡的慕纤舞,他俯身把她的被子盖好,小小举动惊醒了慕纤舞。

“你在这里守了一夜?”她冷冷的看着他。

“看你脸色不好,有点担心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

“是吗?你不是为了怕我再消失才这样的吗?”

“你认为我需要这么做吗?”

“很多事情不是需要才会做的?像你喜欢杀人一样,难道是因为需要吗?”她轻笑。

“你究竟想说什么?”蓝厉痕看见那双美目中的杀气,她怎么了?

浓烈的杀气激起了她体内的寒毒,顿时她浑身冰冷出奇,看来飘心扬的毒血只是让她不用死,却没解她的毒。

身体在冰冷中渐渐麻木,在她要倒的那一刻,他接住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如冰一般。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闯禁地。

“你病了别在乱动。”

“我没事,只是睡的太久了。”

“你昨天还去过哪里?”他试探的看向她。

她迎上他的试探的眼睛,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中了毒才会这么问?毒真的是他下的?为了防止任何人闯入?却又把另外一个女子囚禁在那里?她越来越不懂究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嗜杀嗜血那样简单吗?

此刻在他怀里,她只要一指之力,就可能轻易的点中他的穴。云门穴,他锁骨下窝的凹陷处,离她的右手最近。

她忍着寒热齐攻的煎熬,慢慢将内力凝结到右手食指尖,极慢极慢的戳向他的云门穴。她想要他的命,现在就要了。

慕纤舞陡然间的肌肉僵硬,蓝厉痕比谁都敏锐的感受到。怀里的她望着窗外,脸泛红晕,嘴角凝着一丝坚定,竟是压倒桃花的惊艳。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无形杀气直直的向他逼过来,逼得他避无可避,心抽搐的痛。

她终于知道了所有的事,她手指的目标是云门穴,只是他不知道。她是要制住他,问他个一清二楚,还是真的要他的命?

一瞬间,心痛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心脏处的针奇异的动了一下,针尖毫不留情的刺在心间,尖锐的痛仿佛要活生生的把他撕裂成两半。

随即,这锥心夺魄的痛从那一点迅速蔓延至全身。以他的坚韧,还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只是,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软弱,所以慕纤舞完全没有察觉这些。

今时今日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为了救她,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他,为了能留住她,想要杀了她所有的亲人。凶手虽然不是他,但一切却因他而起。

望着慕纤舞倚在怀里柔弱的模样,他明知道她是假装的,还是心动不已。

此时,他不会戳穿彼此间的虚伪面具。他知道一旦彼此说破,她对他将只有冰冷和仇恨。即便他不惜任何代价,来求得她的原谅,只怕也不可能了。

暂时的温存是假象,他明明知道,也不忍破坏这虚伪的美好。

她的指头毫不犹豫的戳中他云门穴,指尖却蓦地一滑。蓝厉痕好像不经意的侧了一下身,刚好将她指尖凝聚的力量完全卸在一边。

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刹那间,懊恼、痛恨、沮丧,诸般情绪一股脑儿将她整个淹没……

体内寒热交加的痛苦愈演愈烈,她再也支持不住。晕睡中的她,眉梢浓浓的哀怨怎么也化不开。

蓝厉痕看着这样的她,不由的想进入心房的那根银针大概就为了在这一刻让他加倍的痛。

不知多久,慕纤舞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身边悄声说话,又有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她努力想醒过来,可就如梦魇般,陷入无底的旋涡中,怎么也爬不上岸。

隐约,有人在她前胸任脉交接处的檀中穴一点。虽只是一指之力,但那缕真气瞬间抵达心头的轻微刺痛让她陡然间一片清明,倏地惊醒。

她躺在床上,蓝厉痕的手从她胸前拿开。他的黑眸深邃无底,没有任何光亮在里面,像是无尽的黑暗,却平静得异常。

那黑眸、那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的暂时宁静,空气中的凝重的气氛压得她呼吸有点困难。一点点的,心一寸寸下沉。

她想他知道她发现真相了?

“圣君脉息紊乱,全无规律可循。依在下诊断,恐怕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至。”把脉的大夫起身回禀。

“你先退下吧,配好药方吩咐人去抓药,煎药。”

“是,老奴这就去开方子。”大夫胆怯的连忙告退。

蓝厉痕叫大夫来只是想让慕纤舞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那么快的失去她。

“我没什么事。”

“你不能再运功了。”他看着她想着她刚才用尽全身力气的表情,胸臆间的刺痛越来越厉害。只是,他无法分辨是那根针在作怪,还是心碎她的冷漠。

在慕纤舞的眼中蓝厉痕像是个天生的演员一样,尽力的演好一个痴情男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

她不知道他能演多久,她想问他能演多久,只是现在她这样子适合和他翻脸吗?也许不应该这么简单的结束,她还有一个伙伴。

“我想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很小但却不弱。

蓝厉痕的身子一颤,他深深的看着慕纤舞,那目光温和中含着犀利,瞬间刺透她的心。她心底的每一处角落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目光,如此,她反而一片宁静,坦然回视。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他的语气很坚定,声音却很轻,轻得仿佛他从未说过。若不是他接下来在她额上深沉的一吻,她几乎要以为他的话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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